身影席地而坐在有一些空荡荡的鬼域腹地里面,他们同样仰望着鬼域根本不可能见到的景象,对他们的鬼王迥然不同的变化各怀心事。
良久,玄色的身影晃了一下,他正视了面前水居外的界术,好似听见了浅漓幽幽自语的话音,扯了扯身旁兄弟的衣袖:“残魂,你说…那丫头死没死?”
亓残魂当然不会回应介黯然这么无聊的问话。他现在不怎么挂怀浅漓的心情,倒是更担心天毒中九幽雾骨是不是安然无恙。毕竟他刚与鬼王斗法以后就只身出了鬼域!出了鬼域呀!若是他记得不错,九幽雾骨是对他们说过的,他永生永世都得呆在鬼域天毒。是不会离开这里一步的。
为了千婳那个丫头,从来未食言过、高高在上的旧主竟是冒了大险。何以为证?
就在九幽雾骨夺走玉匣子那片刻之后,鬼域腹地都为之地动山摇就足以见得,别处根本不可能幸免于难。因为鬼王尚在,若不是诸地一起因为什么大事情而齐齐动荡,鬼域是不会受到波及的。
所以。一直与鬼域相安无事的九幽雾骨曾离开过是必然的事实。亓残魂抽回被介黯然握在手中的衣袖,忽然起身走向水居外面的结界,不论是旧主、新主,有心结总得打开。
想浅漓那么霸气外露的脾性,不可能单单因为与天神相爱成恨就只身堕入鬼域。就如那日巫神身边的墨丹青曾经教过浅漓女神一样,一个赫赫有名的女神是不会平白无故舍弃天界的荣光、独独在此地受罪的。
“亓残魂你干嘛?”已经走到界壁面前的亓残魂手臂被强有力地拖住,他回眸看向自己的手臂,又将视线移至介黯然的脸上,脸上写满了“别管我”的意味,可是介黯然还是死死地握紧他的手臂,“你明知道鬼王的脾气,你现在又重伤未愈。你想干嘛?你招惹鬼王?你是不是真的活够了?”
“活?黯然,即便咱们可以行走于阳光之下,你还记得咱们是鬼吧?”亓残魂却是厌倦了这种身处幽暗中不可见人的日子,几千年了,就算他们可以张扬不顾及地震慑诸妖魔那又怎么样?没有旧主,没有鬼王,他们可能什么都不是。
“所以呢?你是真的厌倦了?活够了?打算自取灭亡了?”介黯然自然知道心思缜密的亓残魂不会因为这种念头选择一心求死的办法,他只是怨愤亓残魂有什么事都一力承担,他是哥哥又怎么样呢?他们对于对方而言,不都是必不可少的么?
“不好奇鬼王为何轻易地放过千婳么?不好奇鬼王为何轻易地放过帮助外人的我们么?”亓残魂知道自家兄弟是个倔脾气,只是短短的两句话,他手臂上阻止自己的手,就松了。
脸上带着预料之中意味的笑意,亓残魂抬起一只手在面前无色的界壁上轻叩了两下,目力极好地发觉浅漓看向自己这边,抿了一下唇,“鬼王,虽然很失礼。残魂还是希望能知道您为何要与千婳在浮野上做出那样的约定,约定中的那人又是谁?难道以你鬼王还保护不了那人么?千婳怎么比得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