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的杜淹老匹夫,竟然在那里睡得正香。脑袋垂在胸前,正发出轻微的鼾声。
杜如晦不敢迎接李二杀人的目光,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跟他叔父坐在一起的房玄龄。
房玄龄心中苦笑一声,无奈之下,只得在李二愤怒的目光下,轻轻捅了捅杜淹,等到杜淹老匹夫醒来后,悄声将方才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
杜淹一听房玄龄的话,当即便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捧着朝勿往大殿中央一站,惶恐的道:“老臣糊涂,一时不差竟然不小心睡了过去,还望陛下恕罪!”
杜淹这话一出,顿时引来满朝文武的哄堂大笑,不过坐在宰相位上的几位,却是齐齐在心里骂了一声老贼!
李二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而后望着杜淹开口说道:“杜爱卿年事已高,本不该在此寒冬天气里远行,奈何兹事体大,只能让杜爱卿亲赴蓝田一趟了!”
下面的杜淹听到李二这话,顿时暗叫一声苦也!这事他早就料到最后会落到他的头上,这才装出一副垂垂老矣的样子,以期能够躲得过去,怎料到最后还是落到了他的头上。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说,当下杜淹便对着李二躬身一揖,很光棍地说道:“老臣身为陛下地臣子,理该为陛下分忧解难,老臣遵从陛下旨意,前往蓝田一行!”
有了杜淹亲赴蓝田,这下子总算是没人出来说什么了,就算再有多大的分歧,也得等到杜淹从蓝田回来再说不是吗?
而就在杜淹在长安准备前往蓝田出发时,有人却比杜淹早一步到达了蓝田,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头上顶着一个难看的羊皮大冬帽,从爬犁上下来时,黝黑的面颊上红扑扑的,不是程处默还能是谁!
“处默,你怎的来了?”赵谌一见从爬犁上下来的人竟然是程处默后,当时就惊讶的张大嘴,这货不在长安好好的呆着,跑蓝田干嘛来了?
“俺在长安呆的无聊,就来蓝田给你作伴来了!”程处默咧着嘴,‘嘿嘿’傻笑一声,望着赵谌开心的道。
信你才怪!赵谌顿时翻了翻白眼,不过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问什么,赵谌只得暂时压下心里的好奇,目光复又转向跟程处默一同来的一名黑炭头一样的生猛家伙,好奇的问道:“这位是?”
“某乃尉迟宝琳,早就听闻小谌的聪智,这次跟处默一起过来,实乃有事要求小谌帮忙!”一旁的黑炭头闻言,冲着赵谌忽然露齿一笑,活像一只妖变的大猩猩似的,瓮声瓮气的说道。
尉迟宝琳!赵谌闻言,登时惊得瞪大眼睛,怪不得这家伙看着像是一只站立的大猩猩似的,生猛的一塌糊涂呢?敢情是遗传了他老子尉迟恭的基因啊!
这爷俩可都是猛人啊!赵谌心里感叹一声,尤其是老尉迟恭,不说远的,单说前段时间,突厥人南下,老尉迟恭硬是在泾阳给了突厥人当头一棒,斩杀千余人,生擒了突厥的一个俟斤,是这次突厥人南下中,唯一让突厥人吃了亏的猛人。
只不过,赵谌有点想不通,尉迟宝琳来找他能有什么事?
老尉迟恭为人低调,在天策府老将们中间,很少跟谁有过命的交情,大家都是点头之交。
前段时间,赵谌新居落成,按照老秦的意思,也给尉迟恭发去了请柬,可惜最后请柬石沉大海,就为这事老秦气的骂了半天,说老尉迟不是东西,一点也没有做门神搭档的觉悟!
“实不相瞒,某家这次过来,是想小谌能够想个法子!”一行人进了屋,尉迟宝琳捧着赵谌倒的热茶,望着赵谌憨厚的笑笑,道:“如今从洛阳等地运来的粮食,就卡在蓝田几十里外的地方,寸步难进,陛下又催得紧,某家素闻小谌聪智,可是有什么法子,能将粮食运到长安吗?”
运送粮食?赵谌闻言,顿时有些发懵了,粮食卡在蓝田的这事,他其实早就知道。
当日,孙思邈去户部要粮,户部尚书长孙无忌就告诉孙思邈,从洛阳一带调拨来的粮食,卡在蓝田无法运进长安,想不到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运进来。
再者说,如今朝中的大将们一个个都闲的磨牙,运送粮食这种差事,怎么着也轮不到老尉迟这样刚刚立过功的功臣吧!
目光奇怪的望了一眼尉迟宝琳和程处默,发现程处默一脸尴尬的低下头,尉迟宝琳则抬起头冲着他憨厚的直笑,心里顿时明白过来了!
敢情一大帮不要脸的合起伙来的欺负老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