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白青亭没再说什么,只是反握住白瑶光的手,既然表姐那么坚持要看李氏父子人头落地,完全不惧此后可能会连连做的恶梦,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刽子手洒完断头酒,表完对死者的敬意,他们纷纷高举钢刀于顶,还未等众人的唏嘘之声缓过来,一个眨眼间,十名刽子手同时落刀,十个脑袋滚落断头台,十个刀口如流水般喷出血浆。
刑场,染红了一片。
见此情此景,剩余的李氏族人愈发嚎得悲凉冤气,哭喊声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渗人脾肺。
听到这样的声音,大多数人纷纷露出不忍的神色。
白青亭却盯着那十个人头那一地的鲜血,看得目不转睛,全神贯注。
君子恒从高台往下望,在斩首的一瞬间,他没有看断头台,而是巡视着围观中的老百姓们,最后一双锐利的眼定在那其中的一处。
行刑中,老百姓们大都闭目。
女子有的双手捂眼,有的直接将头埋进旁边人的怀里。
男子大胆些,在那一瞬间有闭眼后便睁开的,也有几个胆色足的男子从头到尾未曾躲过,直直盯着斩刑最血腥的一幕。
可他发现,他定在的那一处的一个姑娘,她从头到尾未曾躲过未曾避过。
她那双灵动如黑葡萄般黑的眼眸在看到最血腥的一幕时,褶褶生辉,焕发着他从未曾见过的光亮,耀眼得吸人心神。
这样的光亮很异常,异常得让他不禁心颤。
她这是在兴奋?
看到那一幕人头滚落,看着那满地的腥红,她竟然在兴奋?
白瑶光终究是个胆子不大的,在钢刀落下的那一刻,她已控制不住自已投入白青亭的怀抱,直到白青亭拍拍她的手说好了,她才抬头看了眼满地的人头与满地的血腥。
不过一眼,她撇开头叹息一声。
这是心软了。
“晴晴,我们回去吧。”
“好。”
这一路,二人相对无语。
回到白府,白青亭带着白瑶光入了故园,拿了一个铜火盆,取了今早让吴婶去买的冥纸。
二人跪在梅树花圃外火盆旁,一张一张地烧着冥纸。
明楼与白居山皆是冤死,死因更是让当年的大理寺捂得严严实实,连死后的尸体都不让明家与白家带出安葬。
当年,这样的异常竟是无人出来为两家说句公道话。
明家权势不够,白家更是卑微低下,冤无处诉求告无门之后,两家只能回海宁府中元县为二人立了衣冠冢,以告英灵。
“舅舅,哥,今日已有两个仇人伏法,在午门斩首示众。”白瑶光将手中冥纸丢入火盆中,火花一下窜个老高,映红了她绝美的脸宠,“他们的人头,舅舅和哥收到了么?”
“定然收到了,可明家满门九十七条加上我爹九十八条人命,白家表哥、姑姑、姑丈三条人命,用李氏三族百余条人命来祭奠……”白青亭笑得温婉,“我觉得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将铜钱状又比铜钱要大上十几倍的冥纸丢入火中,不断窜起的火花倒映在她的眸里,烧得热烈,可还不够,较之九年前的那场大火,这火烧得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