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条约,对于中国新军来说,当然是一个重大的政治胜利,在中国新军代表做了让步的情况下,双方迅速达成了协议。具体地说,让步表现在两个方面,一,要求俄国的赔款数额从五亿白银降低到三亿,第二,赔款的项目修改成对于侵占中国四十多年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的权利补偿,这就给足了俄罗斯人的面子。让其在国内外都很好交代。当然,这个让步不是多大实质性的让步,实际上是中国新军赵阳刚政委为首的代表团政治智慧和外交技巧的结晶。大战之后,俄罗斯帝国也是千疮百孔,财政窘迫,能够在三年之内交付三亿两白银,绝对不是小数目。看样子,俄罗斯人又得去麻烦他们的老朋友,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高利贷专家法兰西帝国了。
一帆风顺,万事大吉,应该说是这时中国新军所有将领和官兵的心情,就是普通的满洲地区的民众,也从这一逐渐公开了的条约里感受到了中国新军非凡的威力,在条约签定以后,满洲地区一片欢腾。
奉天城为首的各满洲城市,乡镇,都举行了盛大的欢庆仪式,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燃放鞭炮,走街串户,和新年一样热闹,许多城镇还举行了传统的舞狮子,跳秧歌,踩高跷,二人转等群众性的娱乐活动。在新军行政机关的号召组织下,许多城镇举行盛大的群众示威游行活动,夜间,则点燃灯笼,燃放焰火,所有新军大集团的驻扎地,都举行了阅兵活动。在奉天城,因为只有曹福田师团在,举行阅兵的规模远不如大家想象的那样喧嚣。所以,军团部决议,在各军相继回到奉天以后,将举行更大规模的阅兵,以资纪念。
不仅如此,栗云龙亲自出面,向天津的袁世凯,北京的刚毅,陕西省西安城的光绪皇帝,西太后发出了电报,通报了这一条约的主要内容。
在天津城的新军办事处,则派遣大量人员上街去宣传中国新军的武威,散发传单,街头巷尾地讲解,等等。使中国新军在远东地区的战争胜利和奉天条约的辉煌成就,昭然于天下。
和预想中的一样,天津城的直隶总督袁世凯立刻就向中国新军表示了祝贺,老袁还表示,马上就派遣一个庞大的慰问团,携带大量的物资犒劳满洲新军,同时,又将组成一个由一千名新军官兵编制的直隶军学习队,到满洲新军去学习,培训。在电报上,袁世凯极端热情,用词天花乱坠,恭喜和同喜之情,溢于“言表”。
栗云龙知道这个枭雄的心性,笑笑而已。同时,表示,犒劳的物资,真要送的话,也就不勉强反对了。至于新军官兵的学习班,因为军务繁忙,战争之后的补充和整训工作非常辛苦,中国新军需要长时间的休息恢复,暂时不能接待云云。
北京城的老满洲权贵刚毅接到了电报,也迅速回电,但语气和温度都远不如袁世凯,勉勉强强地表示对新军能够战胜俄罗斯强盗,恢复国家失地的祝贺,同时又直截了当地对满洲新军没有`通过朝廷就直接和一个外国进行缔结条约活动表示了担忧和愤慨。
栗云龙格外关注刚毅老爷子的回电,拿着它和政委等人反复研究商量。让许多军官都不理解:“军团长,不就是一个屁电报?”
栗云龙看了看这个零零后“出生”的军官,不禁咧嘴笑了。
零零后军官,是指从一九零零才加入到栗云龙所部军队中,靠着军功逐步提升起来的军官,他们的见识和素质绝对不能跟老坦克兵们相提并论的,一则他们有很多的优点,如愤青,痛恨列强的侵略,忠诚老实,对上级的命令非常信赖,二则,还有很多糊涂的问题,比如说,对满清政府,皇帝和西太后还抱有幻想怀念,对现代军事理论,国际关系什么的常识都不懂得,对于政治问题的看法更加幼稚。没有办法,尽管政委决心开办多期培训班来解决问题,可是,战役一个接着一个,事情一拨接着一拨,不仅军官们很繁忙,就是政委自己也抽不出时间来了。所谓的训练,主要侧重在军事的技能和理论的学习上。如果没有大量政工干部在号召和引导,也许,许多隐患就能公开地爆发出来。
“你们不懂,但是,只要好好学习,将来是会懂得的。”
刚毅的态度,实际上也就是满清朝廷的真实态度,或者说是满洲权贵的实际心理。应该是惊喜交加。喜忧参半。喜的是强敌已去,国家灭亡之险暂时解脱,忧虑的是中国新军强横无匹,尾大不掉,已经势成骑虎。将来满清王朝的结局已经指日可待。通过刚毅等地方官员,侧面责备一下中国新军,出一口恶气还是可以的。
在电报中,刚毅一再责备栗云龙道德上和做事手段上的失策。在轻描淡写中透露出,一个臣下怎样来尊重朝廷。并且,希望栗云龙和赵阳刚象曾文正学习。
栗云龙有些犯难:“老赵,谁是曾文正?”
“就是曾国藩,死后被朝庭赠与的文正公谥号,”
“谥号?”
作为军人,两人虽然也知道一些近代军事情况,但是,知识技能局限,以及态度认识上,对于满清时代的人物并不欣赏,对于晚清,唯一欣赏的清廷官员就是左宗棠。
“刚毅老爷子的意思,是要我们学着曾国藩老先生的做法,既为满清朝廷效力,驱除危险强敌,又能忠心耿耿,兢兢业业,遵守臣道。当好奴隶角色。”
“扯蛋,这怎么能比呢?说白了,那曾老先生不过是满清门下豢养的一条走狗,忠于主人是应该的,想要叫我们也来当狗,白日做梦啊。”
“不过,老栗,刚毅老爷子提醒得也对,如果我们不是立刻就和清廷翻脸,比较好的方法就是,尊重它一些。毕竟,我们新军官兵中非常顽固的皇帝意识还很强烈,是一股难以琢磨的潜伏潮流,一旦处理不好,就有可能崩盘呢。”
“也好。”
在第一封电报发出以后,栗云龙赶紧又发出了第二封电报,向陕西省整天吃喝拉撒屁事没有的颐养天年的皇帝和太后做出了请示的姿态,说前一封电报所呈递的中俄奉天条约内容,不过是个草案,正式的通过,还有待于朝廷的批准,将来俄国的赔款如果能够兑现,则将有一些用于朝廷的用度方面,还有,请朝廷方面速速派遣官员,去新疆巴尔喀什湖泊一带,去伊犁等地,以及霍尔果斯河流一带,和俄罗斯官员接洽,收复国家五十余万领土的失地。派遣军队驻扎设置常驻机构等等。在政委的建议下,电报里还有对皇帝和太后的问候。
“问候?嘿嘿嘿。”栗云龙笑得很诡诈:“问候可不是一个善良的名词啊。”
政委很重视清廷的态度,同时,未雨绸缪,建议栗云龙立即开始对新军的政治思想工作抓紧,主要是清除官兵们对皇帝等的无限忠诚的概念,要建树官兵们对新军和栗云龙等人的信仰和崇拜。
栗云龙笑着说:“难道我们真的要搞个人崇拜啊?那不是大者吗?历史上,貌似搞个人崇拜的都没有好结果,被后人骂得一塌糊涂,你这不是拿我往火上烤的吗?”
赵政委说:“胡说,所谓因势利导,因时制宜,我们也只有用一种新的崇拜来排斥陈旧迂腐的崇拜,在很多时候,崇拜是正常的,正确的,只要不过头,在战争年代,特殊时期,往往只有崇拜和狂热才能凝聚人心军心。再说,后人们,都是吃饱了撑的,以后世眼光察看前朝故事,无异于痴人说梦,哪有一个是公正平和有道义负责任的?”
西安的电报迟疑了好几天,终于回电,但是极为简短,以上级的口吻,表扬了栗云龙等一通,同时,加封栗云龙为镇北大将军,爵一等辅国公的世职。还貌似轻松地疑问,朝廷何时派遣官员到黑龙江旧地去安抚百姓。
栗云龙将电报看了又看,然后交给政委等人处理:“老赵,这些事情归你管。”
栗云龙的事情忙着呢,对于清廷,他的耐心越来越小。
这不,对于俄国人民革命军的处理问题,已经引出了大麻烦。
为了迅速缔结对俄罗斯的和平条约,加快满洲地区的经济建设,特别是工业化的进程,栗云龙等人决定牺牲列宁和托洛茨基领导的俄国人民革命军。当然,具体怎么做,是个技巧问题,但是牺牲是个根本的态度问题。
从中国的国防安全角度出发,俄罗斯的混乱和腐败无能才是最理想的状态,或者说,只要其勉强维持秩序,国内矛盾不断,无法形成有效的强力,经济和政治军事的发展都被局限在一定的范围之内,都是好现象,特别是,如果这个国家的问题太多,需要邻居的帮忙,那就更好了,所谓此起彼伏,此强彼弱,竞争优势是在两者的差距中显现的。为此,中国新军的决策部门,决定在条约中牺牲人民革命军,但是,又要制造楔子,在实际中加以辅助。
在条约商讨时,栗云龙们就谈论过这个问题。基本上定下了调子。
条约正式签定以后,军团部立即给各部队指挥官发电通知,要求他们继续驻守在所有攻占的地区,同时,逐步地收缩防线,将主要兵力向国内调集,以减轻物资运输的压力。加强训练,加强学习等,还通知俄国人民革命军的领袖们立刻到奉天商谈。
栗云龙没有想到托洛茨基和列宁等人的反应会那么迅速,列宁继续留在庙街一带,托洛茨基则率领九艘俄国军舰从海道沿着远东濒海地区的海岸线,迅速南下,到达了海参崴港口。那一天,海参崴的港口外,中国新军海军联合舰队司令官白强是最紧张的。士兵报告发现了俄国舰队的消息,让他吃惊不小。急忙做了万一的准备,等到人民革命军的先锋舰只到港口外和新军舰队接洽,两相才恍然大悟,各自消除了敌意。
军官相见以后,托洛茨基拉住了白强的手,用还很僵硬的汉语说:“将军,你的军舰刚才是不是准备对我们开炮?”
“差不多吧。”白强哈哈大笑。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也准备对您开炮!”托洛茨基很强硬地说。
“不好,要不改个形式,你我两个指挥官在这里进行决斗怎么样?很绅士,很公平。”
“哈哈哈。白将军,你很幽默!”
按照之前的协商结果,托洛茨基将军舰和随从官兵交付给白强来统一管理,自己带领二百名骑兵卫队登陆向奉天疾进。
在奉天城外,栗云龙和政委,欧阳参谋长等人亲自欢迎到十里处,带领庞大的迎接部队,摆下了盛大的仪式,让怒气冲冲的俄国革命家,斗牛士一样的人民军统帅不得不缓和了情绪,在栗云龙面前,他还是晚辈,名义上又是从属关系,不敢怎么地。
“军团长好!”托洛茨基赶紧敬军礼。
“辛苦辛苦!”栗云龙很热情地还礼,上前抓住了他的手,猛烈地摇晃着,结果,让那位俄军红色总司令直咧嘴。
栗云龙经常修理坦克的手和这个火箭般升上来的俄国年轻小伙子相比,自然能够轻松地胜出,让他感受到什么是中国铁拳。
“军团长好大的力气。”
“小意思!哦,请,我们检阅欢迎俄国贵宾的群众和大军。”
一个步兵旅的军队和一万名群众夹道欢迎,给足了面子,让有些惊喜交加的托洛茨基一下子象泄气了的皮球,再也愤怒不起来。
“谢谢,谢谢!我真想不到,军团长会这么热情!惭愧,惭愧!”阴阳怪气的俄式汉语说起来确实婉转悠扬,犹如百鸟朝凤,美不胜收,自然,和俄国军官兴高采烈,面红耳赤地得意同时,中国新军的军官也偷偷地笑了。
就在许多中国新军军官对热情接待俄国毛子不以为然的时候,栗云龙已经把这位只有二十郎当岁的俄国统帅让进了会议室。
“托洛茨基同学,我看你来者不善啊/。”
“啊?同学?”
“哦,那是亲切友好地称呼,很现代,”栗云龙笑嘻嘻地:“你是不是听到了关于中俄两国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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