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惹不起。
对方可是连勋贵和王爷的管事都敢杀的主,连锦衣卫指挥使都被他逼得自断一臂,甚至贵为侯爵都因为被满门抄斩,这样的人是自己惹得起的?!
如果自己还想要保住自己这条小命,那就不要再在背后里搞事情了。
彻底躺平不香吗?!
反正这几年赚的钱也足够自己挥霍几年了。
大不了。
改天去吏部使一些银子,找一些关系把自己调离上元县不就行了?!
去哪儿捞不是捞?!
非要把自己的脑袋给搞没有了?!
所以张典吏通过上一次那件事之后,彻底躺平了。
只要叶瑾不找他的麻烦,他没有就在公事房里喝喝茶,看看报,过一天算一天。
但是今天他刚刚打开报纸,正要喝茶看报的时候,一阵激烈的击鼓声突然传进了公事房。
张典吏被吓了一跳,抬头就朝公事房门口看去。
一脸疑惑道,“这又是谁敲响了鸣冤鼓了?!”
今天并不是放告的日子,而且现在还没有到应卯的时候,所以整个衙门里静悄悄的。
这也导致鸣冤鼓的声音特别的突兀。
张典吏的公事房在头上一间,侧窗正对着仪门,所以他抬头看向门口,就看到几个差役正慌忙跑出去查看究竟。
不一会儿,这些差役又匆匆跑进去,进了旁边另一间的公事房。
按道理,如果有人敲响鸣冤鼓,差役应该第一时间来向张典吏汇报。
因为他是负责一县的全部刑名案件,现在有人击鼓鸣冤,怎么可能不经过他!?
不过这些差役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透明人,直接进了另一间公事房进行禀报。
因为这间公事房的主人,正是县尊老爷前段时间聘请的和尚师爷。
而且县尊老爷已经放出话了,县里一般的庶务都可以由这个和尚师爷做主。
换句话说,这个和尚的权力比张典吏这个九品官还要大。
张典吏早就习惯了。
看到旁边公事房的那个和尚匆匆出了门,朝着后院走去之后,又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报纸里。
没过多久,一个书吏进了他的公事房,小声说道,“三老爷,刚刚有人敲响了鸣冤鼓了。”
张典吏的脑袋都没有抬起来,没好气道,“老爷我的耳朵又没有聋,我会听不到吗!?”
“但是今天又不是放告的日子,为何会有人击鼓鸣冤啊?!而且刚才道衍大师急匆匆的去了后院,看来应该不是一件小事。”书吏又小声道。
“这有什么,事出突然呗。”张典吏浑不在意道:“再说国朝制度,有人击鼓必须即刻升堂,不得有误,所以道衍和尚着急也在情理之中。”
说着张典吏抬起头,看着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书吏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装的神神秘秘的…”
“是。”书吏点头哈腰,这才继续说道,“小的虽然不知道击鼓鸣冤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但是却知道击鼓鸣冤的是一些什么人,所以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张典吏闻言,顿时来了兴致。
放下手里的报纸,催促道,“说说看,到底是何人击鼓?”
“是一群国子监的监生相公们。”
“啊…”张典吏大吃一惊,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张典吏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千载难逢的,能够整垮叶瑾的机会。
国子监监生是什么?!
是后备官员,只要能够顺利从国子监结业,就可以入朝为官。
更是一个势力庞大的利益集团——士林阶级。
在古代,能读书举业(考科举)的可都不是一般人,至少是小康之家才有能力培养一个读书人。
因为读书举业是很耗费钱粮的。
不但要养一个吃白食的读书人,这个读书人还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妥妥的吃白饭。
而且还要让他进入私塾或者学院读书,光是束倚都是一大笔费“一五三”用。。
培养读书人的花费还不止这些,比如说笔墨纸砚也需要一大笔钱,比如说结交朋友也需要一大笔钱,比如说四处游学也需要一大笔钱。
而且想要获得考试的资格,甚至还需要有功名的人保举才行。
人家给你保举,难道是免费的吗?!
这不也得花钱?!
所以虽然科举考试是华夏历史上最伟大的制度之一,打破了世家大族的垄断和统治,但是其实也只是把寒门地主阶级纳入统治阶级之中而已,真正的底层百姓依然没办法实现阶级的跃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