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包括读本、改编、化妆、走位、彩排到拍摄,其实真实的完成时间是一天半,其中半天完成前期工作包括布景,半天拍摄,还有半天剪辑做后期。虽说一天半比对外宣传的三小时要多了些时间,但这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对于《铅笔盒》这种类型的片子来说,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展现出一个完整而有内涵的作品几乎是不可能的。
周闻谨飞快地看完了本子,然后便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贺西漳的剧本也看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放下了手里的几页纸,他也不开口,只是静静地盯着周闻谨看。沈燊一毕竟还年轻,在演技方面尚未登堂入室,此时只觉得手里的剧本好像有哪里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这样不行!”周闻谨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拗不过自己心里的底线,没奈何地开口道,“这个本子有问题。”
“问题在哪里?”贺西漳问。
周闻谨有点不太确定地看向贺西漳:“您不觉得有问题吗?”他又看向沈燊一,“小沈觉得呢?”
沈燊一被冷不丁问到不由红了下脸,像是上课时候被老师突然点到名的学生,有些羞愧道:“我觉得好像……是不是逻辑上有点不通顺?”一面说,一面还偷看周闻谨的反应,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说对了。小姑娘经过这两日的合作,对周闻谨已经生出些尊敬的心思来,此时是真真正正紧张地询问。
“逻辑是通的。”贺西漳说,“这个本子,简单来说就是《铅笔盒》几个重要情节的浓缩版,编剧为了逻辑通顺,把毛阆和吕笑歌女友两个角色合二为一,然后以这个角色作为媒介,通过心理咨询现场的方式来串联故事的全貌。有头有尾,也有戏剧冲突,但是……”
“但是,完全没有抓到这个故事的真意。”周闻谨认真地说,“贺西漳,你肯定也看过《铅笔盒》吧,你认为胡芽讲了怎样一个故事?”
贺西漳被周闻谨骤然点名,似乎有些高兴又有些微失落,不过这表情只是一闪而逝,他说:“你是想问我支持哪个解析流派吗?”
周闻谨说:“内疚报复派或是人格分裂派吗?我对这部电影的看法可能和这两种流行的解读方法都有一点区别。”
贺西漳笑着说:“我们既然要对这部电影开刀,首先需要统一认知是吗?”
“不然演不了。”
“当然。”
“说说你的看法。”贺西漳问。
“我认为的是……”周闻谨做了个手势,两只手背相贴,手心一面朝左,一面朝右。
贺西漳点点头:“那两个消失的人呢?”
周闻谨看了眼沈燊一:“只有一个消失的。”
贺西漳笑了起来:“是的,不是两个是一个。”
“且不是人。”周闻谨补了一句。
“一般我们都将之拟人化。”
周闻谨皱起眉头,似乎挺不满意贺西漳的这句话,但又没办法:“好吧,你有道理。”
“那就这么做了?”
“只能这么做了。”周闻谨感叹,“只有十五分钟,没办法考虑那么多了。”
“与其呈现全貌,不如集中展现高潮部分。”
“你说得对。”
沈燊一在旁边左转脸,右转脸,再左转脸,再右转脸,只知道这两个人一问一答,你来我往地转眼间好像讨论了好多东西,但却完全不知道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两位老师,你们到底聊了什么啊。”沈燊一抓狂地发问。
贺西漳这才看沈燊一一眼:“你听不懂?”
沈燊一委屈地点点头。
周闻谨说:“听不懂就对了。”
沈燊一:“……”
贺西漳说:“嗯,就是要这个听不懂的状态。”
沈燊一真想摔碗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