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有了新药方,刚刚已经绝望了的宜妃也扶着宫女颤颤巍巍上前。“定贝勒,”这位几十年的明艳宠妃红着眼眶,“小十一能得救吗”
康熙也在场。“老八,好不好你就直说,朕心里自有公断。”
正看着病呢,就你们话多。小八爷松开压在小十一胸口的手,耳朵凑上去,听他的心音稍微正常了一些,才加了个靠垫,让十一阿哥坐起来一点,成为一个半仰卧的姿态,同时以手按着他的合谷缓缓揉搓。不是不想用真气治疗,而是真气这个东西也不是万能的,就比如刚刚十一阿哥眼下的状况,心脏本就脆弱,此时再给血液中加料,简直是给阎王爷拜年。
“眼下还在危险期。”小八爷给皇帝后妃回话,手没离开十一阿哥的穴位,眼睛没离开十一阿哥的嘴唇。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礼数了。康熙和宜妃是聪明人,怎么会读不出小八爷“不要打扰我”的意思,见状就闭了嘴,安静看这个已经医术高到不得不让他们尊重的小辈施为。
这位也是十一阿哥最后的希望了。
“药还没好吗”八爷问。心脏病人情况紧急,就算是他也有几分着急。
还是刚刚那个年轻御医小跑进来回话“刚,刚煮开。至少还要一盏茶的功夫。”
“罢了。”八贝勒皱了皱眉,“事态紧急,将我之前给十一弟开的丸子拿来,虽不完全对症,但在舌下垫着也能缓解一二。”
“扑通。”伺候十一阿哥的宫女太监齐齐跪了,头埋在地上瑟瑟发抖。
八爷皱了眉。
“怎么回事”宜妃站起来,“没听到定贝勒的话吗”
康熙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因为他灵敏的听觉捕捉到了一个小太监仿佛蚊子“嗡嗡”的声音。“没没有了,都吃完了。”
“没有了什么没有了”万岁爷的声音里带着显然的怒气,“既然是阿哥平日用药,吃完了怎么不去做新的你,就你说。别想相互推诿,十一阿哥要是有个好歹,你们统统逃不了干系”
被点名的小太监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丸子是八爷做的,一瓶吃三个月。再久就走了药性了。之前都是三月一送,但九月里八爷被禁足了,就没有拿到。”
算算时间,小十一竟然已经断药近两个月了。
“不可能,我专门让人送了药进宫的,不是九月十六,就是九月十七,回去翻了三怀堂的账本和宫禁记录就知道。”小八爷说。弟弟保命的药丸子,不管他出差禁足都会给安排好的,每次还多搓百分之三十的丸子,以备不时之需。不过一旦出了三个月保鲜期这些药就不能吃了,还是得做新的。
八爷坚持说送了药,屋里的太监们明显更慌张了。原本以为是意外,没想到事情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扑朔迷离”对这些深宫奴仆来说可不是个好词,谜团意味着阴谋、拷问、迁怒和生离死别。
“可可我们真没收到药丸。”
“是啊,没有。”
太监宫女们或有声或无声的哭泣,而康熙的脑海中已经开始阴谋论了。一方说送了药,一方说没收到。要么其中有人说谎,要么就是中间有人使坏。
会是老八说谎吗故意停了弟弟的药,作为自己解禁的跳板不,不会。康熙第一个就把这个可能性排除了,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老八的底线没那么低。皇帝拒绝相信自己的任何一个儿子会拿无辜的弟弟的生命当垫脚石。
第二中可能是十一这边说谎,明明收到了药却谎称没有,用来污蔑老八对禁足一事心有怨念。也不太可能吧,小十一还挺惜命的,跟八阿哥关系平平,没有八、九两个那么亲密,但也没有怨恨大到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害老八。
那就只剩第三中情况了,药在中途被人截胡了。
心里倾向于老八无罪,但皇帝到底是一中多疑的生物,只见康熙怀疑的目光扫过屋里每个人的脸,宜妃、宜妃的宫女、十一阿哥的太监和宫女、太医,最后停留在八阿哥胤禩身上。
这孩子会怎么反应呢立马拿出物证和人证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若他拿出来了,他怎么会这么快拿出证据呢有备而来若他拿不出证据
八贝勒的反应跟康熙猜的都不一样。“罢了罢了,回头再说这个。先切一片丹参来让十一阿哥含着。”
急救呢,你们这些只会想东想西的猪队友真是拖后腿。汤药汤药没好,丸药丸药丢了,他太艰难了,只能先凑合着用药材吊一吊。小八爷全部心神都在病人身上,压根儿没觉得自己被泼了脏水需要自辩。或者说,他不屑于去这么认为。
康熙突然就泄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