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就别忙活了。”
“是!”秦怜怜疑惑难解,照理说不该这样,却不知是为何,福身道:“那奴家为公子抚琴,不知公子可有爱听曲儿?”
“随便吧。”林帛纶不懂曲,且自认没那么高尚文艺情操,不过她声音挺柔软,唱起应该很好听,却也满怀期待。
“那怜怜便为公子抚上最为拿手的寄君语。”说完,不见他有任何表情,心里疑惑,一般人听得此曲,面该露哀或愤,可他怎却没了表情?
林帛纶不懂什么寄君语,却瞧她眼带疑惑瞧着自已,讷讷询问:“你怎么了?”
“没有。”秦怜怜纳闷的可以,转身捧起一旁的七弦琴前来,落坐于榻上,把琴压于腿襟疑问:“不知公子可懂琴?”
“不懂。”林帛纶老实地摇头。
原来是不懂琴,秦怜怜浅浅一笑,心里却极为诧异,瞧其文质彬彬儒雅样,该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才是。柔声解释道:“此曲寄君语是昔年王妃所著,其中无处可诉相思哽语引人落泪,着实是罕见之极。”
话毕,当下一调弦索,丁丁咚咚的弹了几下,把七弦之音调为至柔,便开声弹起曼唱:“纱窗月冷,溥云拢月,挽亭繁风,玲角结网,相思有尽情难尽,温吐芳心向月诉,月娘有心侧耳听,寄于夫君相思言。”
唱了头句,弦琴停罢,解释道:“这是昔年亲王爷出征时,王妃坐月寄思。”
林帛纶轻轻挑眉,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个亲王爷是谁了,恍然顿悟地点了点头道:“是林阿真的妻子果雨雨吧。”
见他直呼亲王爷与王后名讳,秦怜怜讶异侧目,眼波盈盈,摇头道:“不是,是龙妃。”话毕,继续唱道:“记得新君骑竹马,妾身一人对半分,记得新君折枝心,妾身半分川百流。与君形影各南北,玉枕经年对离别。与君骨肉抛东西,回身哭向天边月。”
解释道:“这是王妃忆起与亲王爷初见之时,王妃原本有个同胞妹妹,虽然出胎便卒,然其妹魂魄却住于王妃体内,亲王爷开始弄不懂,受尽其妹百般折磨凌辱,愤而怒走他乡。”
这番话似乎勾起了林帛纶一些伤心往事,垂目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怜怜瞧不见他面容,低头抚道:“今宵何夕?月痕初照,未语泪流,平白地休纸在腰,闭眼是君,睁眼是君,何曾心料,梦中君从不愿到。”
“这是王妃……”
“够了!”
猛地抬头,林帛纶心情恶劣到了极点,怀里掏出数绽白银往榻上一扔,纠结郁积到无法诉说,跨出大步如风便往门外卷出。
秦怜怜曲还没唱完,突见他如般恼怒,吓了一大跳地赶忙移琴站起,追出房门往栏下眺望,公子却狂如飓风,不理妈妈地向外扫卷离去。
怒出昕雨楼,夜已极为深了,来到护栏前他往内河眺看,许多画舫皆停靠了岸,心情降至谷底连半点性致也没有,沿着河畔便往拱宸桥缓步散走着。
一会儿他返回了道前,举目往刚才摸胸的琼婉楼看去,依门的姐儿早回了楼里,大厅内袅袅几桌坐着客人,龟奴也无事可干的坐在一旁发着呆。
“金樽进酒浮香蚁,象板催铮唱鹧鹕。只恨闲愁成懊恼,岂知怜俐不如痴。”重重叹出气吁,林帛纶转面内河,河风很凉,彩色灯笼镜映,粼粼漾漾,辉辉烁烁,一片详宁,一片融洽。
“星月当空万烛烧,人间天上两元宵。乐和春奏声偏好,人蹈衣归马亦娇。易老韶不休lang度,最公白发不相饶。千金博得斯须刻,分付谯理仔细敲。”
河风吹起他的衣襟捆带,俊逸飘飘,仙风道道,硕长身影立于人烟稀少河畔,对月对水吟咏,惆怅里见轩辕,落寞里见洒脱,郁卒间紫微绽放,光彩夺目,夜下之皓月,黑丛之萤光。
“姐姐妹妹,你们快来看……”伫傍于拱宸桥的三间青楼就近林帛纶,无客坐于阁楼廊台上歇坐的大堆姐儿见着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六七九个齐站起身往栏沿围聚,下视那个轩逸的人儿,单就俊硕侧面背影便让人心里说不出的好生不舍。
“花事阑珊芳草歇,客里风光,又过些时节,小院黄昏人忆别,泪痕点点成红血。咫尺江山分楚越,目断神惊,只道芳魂绝,梦破五更心欲折,号角吹落梅花月。”
“唉!”轻轻再一叹,他双手搁握于石护栏上,静了好会儿再吟:“胸中千种愁,挂在斜阳树,草满莺啼处,不见凌波步,空想如簧语,门外重重叠叠山,遮不断愁来路。”
吟毕,耳内蓦然传来无数叹息私语莺声,林帛纶一愣,疑惑扭身,青楼依然空荡,欢客袅袅无几,茫然提眸往上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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