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矶坐下来,干咳一声问:“今天景象宫执勤的护卫是不是少了些?都没看见人。”
顺子公公古怪地朝那边看一眼,道:“晚上执勤一般都只有一个护卫,外加宫人若干。皇上要给景象宫增添护卫么?”
“……不用了。”韩子矶垂了眸子,安静地坐着不再说话。
芙蓉殿里暖香盈盈,司徒秀秀穿着红色的薄纱,娇羞地坐在桌边。桌上有大红的喜烛,也有珍馐百味。
“皇上驾到。”外头通传了一声,司徒秀秀眼睛一亮,立刻起身去迎。
“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韩子矶觉得有些尴尬,但是还是带着淡淡的笑:“皇后一直在等朕?”
司徒秀秀脸红,轻轻点头,小女儿一样地拉着他的袖子道:“臣妾爱慕皇上已久,今日得天眷顾,终于能成为皇上的妻子,臣妾好开心。”
韩子矶有些别扭,轻轻将袖子抽出来,坐在桌边道:“难为皇后了,东西这么多,看起来这么好吃,也还等着朕来一起吃。”
要是姬千秋,绝对半根菜叶子都不给他留下。
司徒秀秀被这话说得一愣,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等着皇帝来一起用膳不是礼节么?他竟然还夸奖她?
须臾,她又换上盈盈的笑意,跟着坐下来道:“既然看起来好吃,那就一起尝尝吧。”
芙蓉殿窗户半掩,外头一轮月亮正圆。两人安静地用了一会儿东西,气氛甚为不错。酒菜撤下去之后,司徒秀秀更是大胆主动,将韩子矶往床榻上带。
“皇上,您瞧这月色多美?”
眼看着韩子矶都打算束手就擒了的时候,司徒秀秀却突然文艺了一下:“月挂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臣妾一直盼望能与心爱之人成夫妻之好,今日……”
韩子矶睁开了眼睛,扫一眼外头的月亮,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轮圆月就正好挂在了树枝上。
心里一紧,他翻身就坐了起来,将被司徒秀秀扒开的衣襟合拢,皱眉喊了一声:“顺子!”
顺子公公本来是要完成光荣的听墙角工作的,被这么一喊,吓得直接滚进了殿里:“皇上?”
“外头有什么动静没有?”韩子矶一脸严肃地问。
司徒秀秀吓了一跳,顺子更是一头雾水:“什么动静?宫中一切如常啊皇上!”
韩子矶抿唇,微微不悦地道:“那就是宫中禁卫在偷懒,太过松散了。”
“这……”顺子公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皇上这又是哪门子的不对劲,好好的洞房花烛,怎么扯到宫内治安问题上去了。
“皇后你先睡吧,朕出去看看。”韩子矶觉得心里不踏实,翻身起来,披上龙袍就往外走。
“皇上!”司徒秀秀眉头大皱,失声尖叫。这声音有点儿刺耳,韩子矶不由地脚下一顿,皱眉看回来。
司徒秀秀连忙换上柔弱的表情,双目含泪,无比凄凉地问:“可是臣妾哪里没有伺候好皇上?”
韩子矶表情柔和了一点,轻声安抚道:“与皇后无关,朕只是想出去看看。”
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司徒秀秀怄得不行,却也拦不住,眼睁睁地就看着那抹影子消失在了门外。顺子公公尴尬地朝她行了礼,也退了出去。
大婚之夜,竟然不宠幸她?!
“水蓝!”司徒秀秀尖叫一声,气急败坏地道:“给我跟着去看看,皇上到底是去看什么了!”
水蓝吓了一跳,连忙应了一声,跟着出去了。
韩子矶上了龙撵又下来,挥手道:“朕自己走走,不用龙撵了。”
顺子公公战战兢兢地道:“皇上您想去哪儿?”
“你管得着?”韩子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跟来!”
言罢,一人就往那黑漆漆的宫道上走了。
“哎哟我的皇上哎……”顺子公公急得不得了,又不敢忤逆,连忙派人去禀告太后,一边让人远远跟着。
韩子矶七拐八拐,把身后的人甩得差不多了,才敢往景象宫走。
虽然他觉得楚越不是那么荒唐的人,但是情动的时候,谁又能做什么保证?现在三更半夜,宫中四下无人,可不就是奸夫淫妇狗男女相互勾搭的最好时机么?
越想越觉得可怕,韩子矶加快步子往景象宫赶。
到了门口一看,嘿,没人?楚越是值班的护卫,定然应该站在门口守着的!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许多,韩子矶轻轻推开门,跟做贼似得潜入了景象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