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要有点爱好,不管什么样的地位,你说对吗?”教宗说完将浑身染血的三正贺丢到了地上。
茂密丛林,四周满是成年人腰粗的大树,身边的灌木,脚下的杂草,血染的三正贺如同在这里盛放的唯一一朵红玫瑰。
三正贺使用的战刀被折断成了两半,一半刺穿了她的肩头,另一半从从她的小腹刺入,从腰后穿出。
那些只有三正贺能看到的痕迹,被教宗抬手拨到一边。
“前两年我把教会的事交给了水步来处理,我自己有了空闲的时间,开始喜欢上了捏泥人。”教宗蹲在三正贺的边上。
地面的黄泥土被教宗抓在了手里,眨眼间就有了大概的轮廓,看上去隐约像是现在的三正贺。
三正贺无法回答,她的喉骨被捏碎,血沫从喉咙涌上,嘴角溢出的鲜血将苍白的双唇染红,双目无神的望着天空。
泥人在教宗的手里变幻着模样,五官变得清晰,和三正贺一模一样,教宗伸手从三正贺的嘴角借来一点鲜血,为泥人涂上唇彩。
“你们都是好孩子。”教宗叹了口气,将泥人放到了三正贺的胸口上,起身离开。
还没有迈出一步,就觉得脚踝上传来了阻力,低头看去,三正贺不知何时抓住了她的脚踝。
七窍溢出的鲜血铺满了三正贺的整张脸庞,她咳着血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我...会...拦着...你...”
“别说话了,你快死了。”弯下腰来,教宗轻柔的掰开了三正贺的手指,摇摇头后继续的往前走去。
几步之后,教宗停了下来,诧异的转过头看着身后。
明明处在濒死之际,三正贺依旧挣扎着撑起了身子,两手撑着地,双腿颤抖着慢慢站起身,她艰难得仿佛用尽了一生。
可最后,三正贺挺直了腰杆站在了教宗的面前,哪怕她看着随时会再次倒下。
三正贺抬起双手抓住了小腹上的刀柄,死死的咬着牙想要将断刀抽出,刚咽下的鲜血呛在了喉咙,引发了剧烈的咳嗽。
鲜血从鼻腔里喷出,她身躯摇晃再次倒下,单膝跪在了地上,可不给自己缓口气的时间,下一刻再次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不许..走!”伴随着一声沙哑的喊声,三正贺拔出了腰上的断刀,只剩下两个巴掌长的刀刃对准了教宗。
远处阿修罗独战三名王级,更远的地方还有人在阻拦圣堂,其余的王级在城里戒备,还有几人也有别的行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双眼淤肿,三正贺已经看不太清远处的风景,就连眼前算得上近在咫尺的教宗也是模糊不清,可她依旧努力的睁着眼睛看着教宗。
就像她小时候跟着老师学习剑道,第一课就是看着自己的对手,太阳下阳光很刺眼,泪水流到眼睛里传来刺痛,也不能移开目光。
他们都有自己的使命,每个人都为了未来在努力...三正贺有些想笑,只是被划伤了的嘴角无法上扬。
我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战斗到死吧,只要还有一点力气,就不能停下挥刀,一次次的挥刀里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三正贺朝前走去,起先踉跄,两步之后身体借着往前倒下的力量朝着教宗冲去。
教宗眨了眨眼,恍惚之间,眼前看到的并不是三正贺,而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手拿木刀,却满脸严肃的朝着她冲来。
小女孩的身后站着个严厉的中年人,直到女孩疲惫的放下木刀,中年人的脸上才露出温柔的笑容。
濒死之际的最后力量,三正贺【守护】着早该落幕的旧时代规则,年轻的灵魂里装着过去。
教宗睁开了眼。
空间扭曲,烛龙的力量发动,三正贺在最后的关头忽然俯身,将自己的右半边身躯藏在了教宗目光的死角里,左半边身躯无声无息的消失。
但断刀也一同转到了三正贺的右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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