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门户的心理占了上风,忙叫了自己的心腹进来如此这般的吩咐。
待心腹应声而去后,方握了许夷光的手,低道:“夷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和傅将军才好了。”
许夷光反握了她的手,笑道:“感激得女儿都给了我们做媳妇,还要如何感激呢?怎么玥儿还没来,我都等不及想见她了呢。” 颜曦笑道:“你待会儿见了她可别嫌她呱噪,对了夷光,你用了晚膳再回去好不好?要我说,索性今晚都不回去了,好容易我们姐妹才见了面,你又忙,难得今儿来了,我定要与你说一晚上的体己话儿
才好。” 许夷光却是摆手,“今儿不行,下次再找机会吧。傅御去了前靖南侯府见那老太太,据说是她一直在等他,我估摸着,是等着咒骂他呢。那他待会儿离开后,心情必定好不了,我放心不下,得回去陪着
他才行。” 颜曦忙点头:“那我就不留你了,反正以后还有机会,不过她还有什么资格咒骂傅将军?若不是她的儿女子孙倒行逆施,咄咄逼人,全不干人事儿,傅将军又怎么可能与他们反目成仇,到今日这一步?
都是他们咎由自取,难道她还想把这一切都怪到傅将军头上不成,真是可笑!傅将军也是好性儿,要换了我,理她呢!”
许夷光没有说话,只是微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傅御这会儿在前靖南侯怎么样了?
傅御这会儿却正站在傅老太太的房门前,良久都下不定决心进去,或是离开。 方才他一路走进来,眼见不久前还煊赫富贵,人来人往的侯府,这么快便已变得凌乱破败不堪,毫无生气,透着一股子衰败与萧条,心里已极不是滋味儿,到底是他打小儿到大,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
方,每一处都是那么的熟悉,他又怎么可能一点感触都没有?
那些可能不那么纯粹的美好回忆,至少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美好的,让他根本忘不掉。
只是真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脚步沉重的到了清心堂后,想着一路走来,竟一个人也没遇上过,傅御心里又沉重了一分。 侯府的人都被下了狱,傅氏的许多族人也未能幸免,亦连傅骐傅骥的乳母,都早被抓走了,只剩下了他们兄弟两个,吓得在家哇哇大哭,若不是让人报到了他面前,他又让人把他们兄弟送去了宗人府
与甘氏待在一处,这会儿只怕小兄弟两个已……也未可知。
那这几日,傅老太太到底是怎么撑了过来的,那么大的动静,也根本瞒不过她,她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太太,却能撑到现在,凭的应当就是那口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的气吧?
傅御又沉默了片刻,还是下不了决心到底是进去还是离开。 门却“吱嘎”一声开了,瘦了很多,也老了很多的赵妈妈端着个盆子蹒跚着走了出来,见傅御来了,又惊又喜,眼圈一下子红了,低声道:“四、傅将军,您终于来了,您若是再不来,太夫人她,只怕就
撑不下去了……”
傅御没想到赵妈妈竟会很高兴见到自己,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她不是该跟傅老太太一起,用最恶毒的字眼来咒骂他才是吗?
他抿了抿唇,方低道:“赵妈妈这些日子辛苦了。”
听说傅老太太这些年对赵妈妈实在算不得好,她却能陪她到最后,也真是难为了她的这片忠心。 赵妈妈忙擦了一把泪,道:“我不辛苦,苦的是太夫人……四老爷这便进去见太夫人吗?您别担心,她老人家不是要骂您,她真的只是想见您最后一面,您既来都来了,就进去一趟吧,啊?奴婢给您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