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娘虽一脸的惨白,反倒更冷静,更持得住些,直接吩咐许宵:“去请了大老爷和大爷来。” 许宵闻言,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哆嗦着请许明忠和许诚光去了,也顾不得许明孝在后边儿的哑声嘶吼:“大夫,先给我请大夫来——”,还有咒骂芳姨娘的声音,“你这个贱人,竟敢谋害夫主,我
杀了你——”
不一时,许明忠与许诚光赶了过来,瞧得眼前血淋淋的画面,也都唬得不轻。 芳姨娘却是直接跪下认起罪来:“好叫大老爷、大爷知道,人是我杀的,与任何人都无关,而且我刺得极深,又马上把剪刀拔了,所以才会流了这么多血,且势必还会再留下去,就算马上去请了大夫来
,也定然是无力回天了。”
这话一出,许明孝先就慌了,他自己的身体,当然自己最清楚,他甚至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这个认知让他恐慌不已,他嘴上嚷嚷着‘要死大家一起死’,却从来没真的想过要死,如今却忽然就死到临头了,岂有不怕,不恐慌的?
当下也顾不得咒骂芳姨娘和许定了,喘着气求起许明忠道:“大哥,你别听这个贱人的,快打发人给我请个大夫去啊,快不去可就真来不及了……大哥,求求你了……” 许明忠过了最初的震惊后,这会儿人已经冷静了许多,想到许明孝这些日子的可恶,给他请大夫的念头立时散了大半,只当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径自看向芳姨娘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道,
妾室谋杀夫主,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任是谁,也保不住你?” 芳姨娘冷声道:“我既然敢杀人,自然就做好了偿命的准备,只是临死前,我想求大老爷一件事,既然罪魁祸首马上就要死了,大老爷能否收回成命,不要再逐二房出家族了?三位爷都还小,尤其七爷,离了家族的庇护,连能不能顺利长大,都是未知,我虽卑贱,到底生他一场,如何忍心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还要三爷和五爷,这几年下来,我心里也早拿他们当七爷一般看待了,所以哪怕豁出这条性
命不要,也定要为他们除去祸害,让他们以后的路能走得稍稍顺畅些,求大老爷能成全我这番为母之心。”
说完重重叩下了头去。
许明忠方才见芳姨娘一脸的决绝,人虽一直在发抖,却没退缩过,第一次对二房的这个妾另眼相看起来,倒是个明白人,可惜了……片刻,他方道:“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强’,也是难为你了。”
许宵与许定在一旁则早已是泪流满面,嘴里都喃喃的叫着:“姨娘……”许宵还哽声说了一句:“您怎么这么傻,您是瓷器,他是瓦罐,在我们心里,他根本与您不能比……”
把许明孝气了个半死,喘着气又嚷嚷起来:“你们两个逆子,贱人谋杀你们的亲父,你们不但不立时帮着请大夫来,再把贱人拿下,碎尸万段,反倒还助纣为虐,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咳咳咳……” 咳了几声,嘴角竟流出了血来,让他越发的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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