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贤妃真如愿以偿了,她又是太子的母妃,还有靖南侯府这样兴旺强盛的娘家,后宫里哪还有方皇后站的地儿,方皇后再是皇后,再是嫡妻呢,历朝历代生不掌权,死无生息的
皇后不要太多。 可在后宫那样的地方,没了皇上的宠爱,再没了权势,便等于什么都没有了,哪怕是皇后,只怕也只有任人凌辱与宰割的份儿……叫方皇后一个在后宫说一不二了这么多年的人,如何能忍下那份委屈?
又叫承恩侯太夫人做母亲的,如何能不心痛自己的女儿? 许夷光因低声说道:“不瞒太夫人……夫人,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便是我们家将军,只怕也不知道。前阵子家里出了一些事,我和我们将军因此出了一趟京,前几日才刚回来,可巧儿我们家将军不日又要外放甘肃了,我忙着收拾行囊,照样是两耳不问窗外事,只一心忙着琐事……可就算如此,我是贤妃娘娘弟媳一事,也是公认的事实,短时间内怕是改变不了,那我就该承受因贤妃娘娘弟媳这个名头,所带来的一切好与坏才是。也不怪太夫人生气难过,无论皇后娘娘今日有多尊贵,都是您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您都不心痛她了,还能指望谁心痛她呢?这世上也再找不到比您更心痛娘娘的人了,我如今
也是做母亲的人,岂能不明白太夫人的心?” 说着见承恩侯太夫人脸色终于有所缓和了,继续道:“可太夫人生气归生气,也断不能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然娘娘心里岂非更难受?又叫侯爷、夫人和宝哥儿怎么样呢,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可是
这个家的主心骨,定海神针。要不,您骂我一顿?打我一顿也成的,只要您别再生气,我什么都可以的。”
承恩侯太夫人本就喜欢她、感激她,见她如此做小伏低,又想着本就不是她的错,贤妃这个尊贵大姑子要做什么,岂是她一个弟媳能管左右的?
再者这大姑子与弟媳之间,关系到底有多深,也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不然也不会说‘短时间内改变不了弟媳这个事实’这样的话了,可见那些个流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当下哪里还绷得住,因彻底放缓了脸色,叹气道:“夷光丫头,你可别与我老糊涂一般见识,我这也是气急攻心,关心则乱了,别人想什么,做什么,又与你什么相干呢?难为你还能不与我见气,一直
哄着我顺着我。”
又与承恩侯夫人道:“得亏你是个明白的,不然我方才真把夷光给气走了,这会儿还不定怎生后悔,等她将来再不登我们家的门,我就更是要把肠子悔青了。”
承恩侯夫人忙笑道:“我也是知道娘是关心则乱,不是真生夷光的气。”
许夷光则笑道:“便是今儿被太夫人给撵走了,明儿我还是会再来的,牙齿和嘴唇再要好,不也还有磕着碰着的时候吗?”
说得承恩侯太夫人终于笑了起来:“你这副爽利的脾气,就是对我胃口,可惜不日你就要离京了,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承恩侯夫人则忙指挥下人重新上了茶果点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