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说的也有道理,不然,我让人悄悄儿打听打听去,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还当许氏真那么好命呢,敢情也不过跟她一样,嫁了个庶子,不,傅御可比她家老爷还不如,连庶子都不是,只是个私生子,婆婆对她也真正是面甜心苦,连命都数度差点儿要了她的,——她就说嘛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好命的人,如今总算证明老天爷还是公平的了!
不过这事儿也真是有够匪夷所思的,昨儿她听丫头说起时,简直大吃一惊,敢情当年人人称羡的“老蚌生珠”和这些年“母子情深”的佳话,竟然都是假的?
还是仔细想了一夜,觉得处处都解释得通,处处都合得上,方觉着这事儿虽匪夷所思,却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傅二老爷忙斥道:“打听什么打听,不想要一成家产,连命都不想要了是不是?摆明了我们是跟着老四沾光,你就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就是,打听那么多做什么,不知道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府里又有什么事,是能瞒得过大哥大嫂,瞒得过太夫人的?大哥同意分咱们和老四那么多产业,大嫂心里可未必就乐意,那可都是她儿子们的,咱们分得多了,她儿子们的就少了,她不定正怎生心痛肉痛呢
,仔细让她知道咱们得了好处还不知道管好自己的嘴巴,一怒之下就劝着逼着大哥改了主意,到时候看我饶得了你饶不了你!” 二夫人被斥得悻悻的,道:“我这不是好奇吗,老爷难道就不好奇?这事儿可摆明了大有猫腻……行行行,我听老爷的,不打听也就是了,老爷别生气,反正咱们儿女的亲事到年纪的都已定好了,没定
的都得几年后去了,现下分府出去,能自此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真正当家作主,我不知道盼这一日盼了多久呢,其他人是好是歹,咱们理他们呢!”
傅二老爷这才缓和了脸色,道:“你最好说到做到,以免节外生枝,只能夹着尾巴过日子的日子,我早过够了,你要是害我得继续过下去,就别怪我不念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 顿了顿,又道:“对了,说是分产不分家,但老四都回了京,也不肯住到府来,反而住在岳家,那就算分完了产,只怕他也未必会回来住了,那届时我们都跟着搬出去住,也说得通了。那接姨娘回来跟
我们住,安享晚年的事,也可以着手安排了,这些年姨娘待你可不薄,她又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等她回来了,你和孩子们可都得好生孝敬她才是。”
这话一出,二夫人霎时顾不得八卦,也顾不得幸灾乐祸了。 她是与钱太姨娘亲婆媳之间处得不错不假,可那是建立在钱太姨娘能帮着她约束傅二老爷,却又离她离得远远的,能不打扰她的生活的前提之下的,换言之,就是她只想过要享受亲婆婆的好处,没想
过要孝顺她。
尤其她好容易才能成为真正的当家主母,一人独大,就更不愿再弄个姨娘婆婆压到自己头顶上了,她可是正妻,事一个姨娘为婆婆,算怎么一回事? 只这话不敢当着傅二老爷的面说出来,甚至脸上都不能带出一丝一毫罢了,惟有笑应:“老爷放心吧,我都理会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