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少不得屈膝应了,这次没再让许夷光给叫住,顺利的走了。 剩下许夷光看着她的背影,摇着头无奈的笑起来,连袁大爷弄清楚许瑶光的身份都等不及,就跑了来,这丫头,可真是……不过这会儿袁大爷应当已经知道大姐姐的身份了,想来接下来该如何做,心里
已经有决定了吧? 若他愿意为了大姐姐,竭力争取一番,当然就最好,若他没那个心,自然也不会再继续给大姐姐添麻烦,只是这样一来,沅姐儿就可怜了,她怕是得很久很久,才能彻底忘了这个一直当是亲娘的义母
吧?
彼时袁大爷在九芝堂的后堂内,的确已自许瑶光之前的一句话:“袁大爷怕是还不知道,我跟县主一样,也姓许,是县主的大堂姐吧?”,知道了许瑶光的真实身份,不由大吃一惊。
他是觉着姚姑娘说话行事都进退有度,与寻常女子不一样,还当她是家道中落了的大家千金,因此对她颇为敬佩。
家道中落了便自力更生,凭自己的本事与辛劳养活自己,却仍见了谁都不卑不亢,更不自怨自艾,反倒医者仁心,这样的女子,别说他了,换了谁都得敬佩有加,自叹不如! 万万没想到,她竟会是康宁县主的大堂姐、许家的大姑娘,或者更确切的说,应该是许家的大姑奶奶,——当初许瑶光与左泉和离之事,因为左泉新科探花的身份,也因为许家当时“大名”远扬,京城
的人倒是都知道,京城以外的人,寻常百姓可就没那个闲心关注这些个八卦了。
可寻常百姓不关注这些八卦,官场上的人却几乎都是知道的,尤其保定离京城还只得几日的路程,自然袁大爷也听说过。
只当这事儿听过就算,秉承着“非礼不言”的君子之风,也不曾与谁议论过,倒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与许瑶光认识,甚至还会扯上这样一段渊源。
这下他可要如何是好?
路上已经后悔过无数次,不该这般鲁莽,现下更是悔青了肠子。
这要是传了开来,不是白白有损人许大姑娘的名声吗?她本就够不幸,够命运多舛了,就更不必说他的鲁莽,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与困扰了!
许瑶光却是没想那么多。
沅姐儿自见了她便死死抱着,再不肯松开,惟恐一松开就又见不到她了,她何尝又舍得沅姐儿?
尤其见沅姐儿不过才一个多月不见,便瘦得皮包骨头,一张小脸上,也只剩下一双大大的、满是怯弱的眼睛,就更是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眼见天色已不早了,遂与袁大爷道:“若是袁大爷放心,就让我把沅姐儿带回我们家去住一夜吧,她虽还小,都当她什么都不懂,但她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只要我好好的与她说,我相信明日起,她定
不会再这样了,等到春闱放榜后,我再同了你们一道回保定去,袁大爷意下如何?”
袁大爷应声回过神来,忙道:“这样不好吧,传了开来,怕是会有损许大姑娘的清誉。” 许瑶光笑起来,“什么清誉不清誉的,我在京城哪还有什么清誉可言?何况清者自清,只要我自己问心无愧,管别人怎么说呢。我方才告诉袁大爷我的真实身份,也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并不是拿乔,才不出来见沅姐儿,也不尽快跟了你们一道回保定去,而是委实有些个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