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吧?那即刻让人装到车上去……”
后面的话却是对吴妈妈说的,一面说,人已一面往外走去,很快声音便听不见了。
许夷光这才挨着崧哥儿,小心翼翼的躺下了,吐了一口长气。
一日找不到傅实,靖南侯太夫人便因为是长辈,始终处在道德和舆论的制高点上,一个“孝”字真的能压死人,这不连她的父母都苦口婆心的劝她呢?
旁人心里会怎么想,可想而知。 可大周这么大,到底要上哪儿去找那个傅实呢?茫茫人海,真的是比大海捞针还要难啊……念头闪过,许夷光心里忽然灵机一动,若钱太姨娘的话是真的,那当初老靖南侯就该是在他当年驻守的辽东一
带,将傅御给带回了京城来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傅御有可能正是出生在辽东一带呢? 那让辛寅即刻派了人,必要时,甚至亲自走一趟辽东,没准儿还能有几分希望,老靖南侯既无论如何都要保下傅实的命,只怕也是有他认为很要紧的事托付给他,会不会就是让傅实去找傅御的亲娘呢
?
总比这样大海捞针的要强些,对,就这么决定了,回头就传话给辛寅!
许夷光心里总算有了点希望与盼头,人也乏了,不一时便挨着崧哥儿,也睡着了。
等她睡了一觉醒来后,崧哥儿早不在身边了,竖耳一听,好似是在厅里,她方松了一口气,叫起人来。
大寒很快应声进来了,笑道:“夫人可算醒了,再不醒我也得叫您了,都快用晚膳了。”
一面服侍许夷光穿戴好了,扶着她去了厅里。 一时用过晚膳,李家人多,彼此都有照应,汪思邈与李氏便先催许夷光和傅御回去,“……天黑路滑,路上宁可慢一点,横竖也不赶时间,等到了后,就早些歇了……回头发动了,记得立时打发人过来
报信儿啊……”
傅御忙都一一应了,又再四保证了一番,一定会好好照顾许夷光,方与她一道坐车出了永安伯府,一路慢慢的往靖南侯府驶去。
其时太已擦黑了,许夷光看不清楚傅御的脸,却能感觉到他心绪不佳,想了想,因小声说道:“是不是,师叔骂你了?你别放在心上,他就是那么个性子,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傅御忙笑道:“没有的事,师叔就与我闲聊了几句而已,敏敏你别多想。”
师叔的确没骂他,可他宁愿师叔臭骂他一顿,他心里还能好过一些,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他算哪门子的丈夫与父亲! 许夷光没有再说,只挪到离傅御更近,轻轻靠在了他肩上,低声道:“你也别自责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又能怎么样?何况没准儿真只是一场误会,想来以后也不会再发生了,不然也不会连圣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了,过几日,你便与大伯一道,去把母亲接回府来吧,西山别院冷冷清清的,老让母亲一个人待在那里算怎么一回事呢?何况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总不能让她连年都在那里孤零零的一个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