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几句后,许夷光便凝神给袁大奶奶诊起脉来。
两只手都诊完后,方微蹙了眉头,问袁大奶奶:“大奶奶多饮多尿多食吗?不知此时大奶奶可有便意?”
又与一旁袁大爷道:“我需要一些蚂蚁,活的,还请袁大爷立时着人寻些来。” 袁大爷却是粗通医理,忙微红着脸道:“县主问内子是否多饮多尿多食,又需要活的蚂蚁,莫不是,怀疑内子患的是消渴症?可内子并不思饮食,更衣的次数倒是不少,但她已五个多月的身孕,更衣的
次数多些也是人之常情……不瞒您说,我们也曾看过旁的大夫,旁的大夫倒是都没这么说过。”
说着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不妥,忙又补充道:“我这样说并没有信不过县主的意思,只是阐述一下自己的疑问而已,还请县主不要见怪。” 许夷光摆手笑道:“我明白袁大爷的意思,不会多心的,您还请放心。但我这样怀疑,也是有我自己道理的,我听我们姚姑娘说,大奶奶气血不足,时常头晕,尤其是晨间,更是晕得厉害,对吗?孕妇若患了孕期消渴症,晨间便极有可能出现这样的症状,一般吃了东西后,慢慢就能缓过来,于如今的大奶奶来说,身体还能撑得住,但等后期孩子更大以后,只怕就未必了。同时,大奶奶害喜的症状至今
未消失,又导致她恶心,想吐,所以才不思饮食,以致越发的气血不足,于是大夫们都因此忽略了她身上消渴症的一些症状,而只是依照脉象,将她的病往气血不足上去想。”
说完见袁大爷仍有些不信,笑道:“等待会儿蚂蚁来了,袁大爷自然也就明白了。”
许瑶光则在一旁若有所思,自己怎么就没往孕期消渴症上想过呢?
一时蚂蚁来了,一番测试后,果然印证了许夷光的推测,也基本可以确定,袁大奶奶患的就是孕期消渴症了。
袁大爷因忙问道:“敢问县主,内子这病要怎么治?只要能治好内子的病,无论县主说什么,在下都一定会全力满足与配合的,还请县主只管开口。” 许夷光今儿是以大夫身份来的袁府,自然要尽到一个大夫的职责,闻言正色道:“最稳妥的法子,自然是不要这个孩子,只是大奶奶只怕之前便一直身体不好,听我们姚姑娘说,大奶奶这一胎也来得不
易,若不要这个孩子,很有可能,这辈子都再没做亲生母亲的机会了……”
“我要这个孩子!”话没说完,已让袁大奶奶满眼哀求的急声打断了,“县主,我就算豁出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一定要保孩子的,求您再想想其他法子吧,求求您了。” 许夷光摆摆手:“大奶奶先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这个法子虽最稳妥,却最不可取,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我不建议采用。所以我的第二个法子,便是一边给大奶奶治消渴症,尽可能坚持到瓜熟蒂落那一日,一边做好一旦大奶奶情况不妙了,便随时剖腹产的准备,只是这样一来,便极有可能母子都……保不住,不比第一个法子,好歹能保一个,但风险虽大,母子都得以保全的希望,至少也有一半,所以,到底怎么选,袁大爷与大奶奶先商量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