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皇后撕心裂肺的大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渐渐平静了下来,毕竟哭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许夷光这才上前,低声与她说道:“娘娘累了吗?累了就安心的睡吧,睡醒了便一切都好了,睡吧……”
方皇后闻言,就越发的平静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安详起来,这会儿才真是睡着了。 许夷光方与承恩侯太夫人道:“太夫人,您今晚能留宿宫中吗,我得知道娘娘醒来后是什么情形,有没有好转才成,以便下一次的治疗,而且您也好侧面的宽解劝慰一下娘娘,让她看到希望,而不是再
一味的钻牛角尖,这事儿除了您做,谁都不合适。” 承恩侯太夫人道:“我留下倒是不难,只说娘娘舍不得我,留我住下了,打发个人去与皇上跟前儿的常公公说一声,也就没问题了,可我转述的情形,怎么也没有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来得直接有效,要
不夷丫头,你今晚上也留下吧?”
许夷光微蹙眉头道:“我一个外人,怕是不方便留下吧?而且我若是留下,万一有心人据此瞧出了什么端倪来,如何是好?” 以方皇后的性子,醒来后势必要问她睡着时,都发生了些什么事的,她的脆弱与怨恨对着自己的亲娘和服侍了几十年的贴身嬷嬷展现了没什么,对着她一个外人,却难免彼此都不自在,倒不如提前避
开了的好。
再说她也放心不下李氏一个人在家。
承恩侯太夫人就不说话了。 她如今固然迫不及待的想治好女儿,不忍她再那般痛苦,却也不能不为大局考虑,若是让有心人知道女儿病了,还病得很重,后果将不堪设想,——高处不胜寒固然有别人不知道的苦,可若从高处忽
然掉入了泥淖里,却只会比在高处更糟糕千百倍!
相对着沉默了好一会儿,许夷光方又低声道:“太夫人,我已经在凤仪宫中待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该出去了,您记得半个时辰后叫醒皇后娘娘。”
承恩侯太夫人讶然道:“难得娘娘能睡一个好觉,为什么要叫醒她,就让她多睡一会儿,自己醒来不好么?”
许夷光摇头道:“嗯,是不好,不叫醒娘娘,她便有可能一直睡下去,于身体不会有好处,不过经过方才那番发泄后,娘娘今晚上应当能睡得好些了,太夫人只管放心吧。”
承恩侯太夫人这才道:“那我半个时辰后叫醒她吧。”
一面扬声叫了方皇后的贴身嬷嬷进来:“安排两个人好生送县主出宫去,我今晚就不出去了,再打发个人去与皇上跟前儿的常公公说一声。” 贴身嬷嬷忙应了,看了一眼方皇后,见她睡得一脸的安详,这可是好久好久,都不曾出现过的情形了,而且她们三个人在屋里又是说话又是走动的,不比平时娘娘睡觉时,决不能有任何的声音,竟也
没惊醒娘娘,这更是近乎不可思议的事。
再对上许夷光时,无形中便又多了几分由衷的谦恭与敬重:“县主,请随老奴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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