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只笑道:“就是今日午后的事,我去师叔的医馆接敏敏,所以有幸见过了师叔。”孙太医想了想,肃色道:“敏敏的师叔是个不拘小节惯了的,他说了什么,傅将军都别放在心上,也别当真,倒是傅将军出身显贵,战功赫赫,前途无量,真能保证这辈子待我们敏敏都始终如一吗?她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到大,承受了太多不该她一个孩子承受的,我做师父的,对她未来的夫婿,其实家世门第高官厚禄这些,通不在意,只要对方人品好,肯上进,家里人口简单,家风也好,便再无其他要
求了,平平淡淡才是福,我活到这把年纪了,比谁都更明白这个道理。”“再说凭我们敏敏的本事,要高官厚禄有什么难的?她自己便可以挣来。所以,我说句傅将军不爱听的,你的家世权势,至少在我看来,不是加分项,而是减分项,我做太医的,豪门密辛见过经过得还少了么?如果你只是一时情热,许下了诺言,将来却做不到,或是以为许下了诺言只是权宜之计,将来如何,我们这些人压根儿管不住你,那你就是打错了主意,我这个做师父的,还有我师弟做师叔的,是绝
不会在乎鱼死网破的!”一席话,说得傅御也严肃起来,抱拳前所未有郑重与诚挚的道:“师父,您和师叔能这般心疼敏敏,我很高兴,就像您说的,她从小到大便承受了太多不该她承受的,不止您心疼,我也心疼,我除了心疼她,更盼着除了我以外,还有更多能无条件疼爱她的人。至于您说的我只是一时情热,所以许下了诺言,我以一个军人的名义起誓,我这辈子将始终如一的疼敏敏,爱敏敏,以我毕生的时间,以我全部的忠
诚,若有违此誓,叫我血洒疆场,马革裹尸!”
傅御轻易不起誓的,这些话,他也至今连对着许夷光,都没有说过,他从来都更信奉,实际行动胜过嘴上千言万语。
但此刻对着孙太医,对着一位真心关心爱护女儿,真心为女儿未来打算的父亲,他这些话却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了,只盼孙太医能感受到他的诚意,由衷的认同他,接纳他。
固然孙太医其实决定不了敏敏的婚事,但只要是敏敏敬重的人,他便愿意一样的敬重,只要能让敏敏开心的事,再小他都愿意去做!
孙太医终于动容了。他从傅御坚定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决心与诚心,这一刻,他也明白了敏敏为何会选中傅御,不是因为他的出身家世,不是因为他的本事前途,只是因为他有一颗疼她爱她的心,一颗让她看得到满
满希望与未来的心!
孙太医欣慰的看了傅御好半晌,才伸手拍上他的肩膀,再度开了口:“傅将军,我看到你的诚意了,我不会再反对你,只是一点……”只可惜话才起了个头,已被忽然出来的孙太太给笑着打断了:“只是什么啊,傅将军都已经这般有诚意了,你还要怎么着,知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过犹不及?傅将军,你师父上了年纪的人,就是这般唠叨,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快坐,快坐,八角丁香,还不快换热茶,上点心果子来,我们家老爷向来粗枝大叶的,招呼不周之处,还请傅将军千万不要见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