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礼,“两位夫人客气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夷光有事,我做师父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说完转向围观的众人,铿锵有力的说道:“我是太医院的孙副院正,许二姑娘是我的徒弟,她给人治病的手法和方法,都是我教的,我敢说绝对没有问题,但我们做大夫的毕竟只是人不是神,那便有人力所不能及之处。何况,我已了解过敖大嫂之死乃是产后疏于休息调养所致,与我徒弟就更没有关系了,她总不能给人治过一次病,就得对那个人的余生负责到底,不论发生任何意外与不幸,都由她来承担责
任了,那以后还有谁肯做大夫,又还有谁敢做大夫?”目光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敖大嫂的母亲和哥哥身上:“当然,若你们仍然执迷不悟,非要胡搅蛮缠,以为我们怕麻烦怕丢脸,就会如了你们的愿,我孙某人也愿意奉陪到底,你们只管去我孙某人家门口闹
腾便是,别再在这里胡搅蛮缠了,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是我教的许二姑娘医术,如今出事了,责任自然也都在我。怕就怕,你们被人利用了却不自知,被人卖了反给人数钱!”
孙太医一席话说得许夷光大是感动。
师父一来便把责任都揽到了他身上,半点也不怕麻烦,半点也不怕受她连累……比之她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何止像她真正的父亲一点半点!孙太医说完,不待敖大嫂的母亲和哥哥有所反应,已看向顺天府的佥事道:“原来郑大人也来了?真是幸会,那我敢问郑大人一句,像这种已经出嫁了的女儿,忽然病故的,按律尸首该由夫家安葬,还是娘
家安葬?”
郑佥事官阶倒是与孙太医相当,可孙太医却是时常都能出入皇宫大内,皇上都时不时能见到的人。在他面前,郑佥事自然越发的客气,忙笑道:“孙太医太客气了,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是一句俗话,却大有道理,女儿家嫁人,可不只是从一个家搬到另一个家,与娘家人的感情渐渐生疏,一夜之间,便变成了客人这么简单,更因为嫁人后,女儿家就得冠上夫姓,户籍册子上,她的名字也要从父亲之后,移到丈夫之后了,所以,您说的这种情况,死者当然该由夫家来安葬,娘家人是无权过问的
。”
“多谢郑大人为我解惑。”孙太医抱拳一笑,随即看了一眼旁边的汪思邈。
汪思邈便扬声喊起来:“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都带进来?”
很快,便见敖大娘与敖大母子满脸羞愧的走进了人群围起来的圈子里,后面还跟着满脸气愤与鄙夷的朱大娘。
带他们进来的人则不是别个,竟是丁卯,也不知道是他自发来为她解围的,还是傅御吩咐他来的,照理傅御昨夜当值,得今日未正才能出宫,他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才对……
许夷光思忖着,心情越发的好了,她不但有师父师叔,她还有傅御,真好!就听得汪思邈冷冷道:“姓敖的母子两个,你们没听见方才郑大人的话吗,死者当然该由夫家来安葬,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尸首抬回去,尽快入土为安?哼,你们母子虽不至于像这几个医闹这般
可恨,却也没好到哪里去,我师侄真是瞎了眼,当初才会救你们的儿媳和老婆,她就该任她一尸三命!”“死者也是瞎了眼,竟会嫁到你们家,明明最艰难的时候她都熬过去了,偏偏死在了你们的疏忽不重视和自己的隐忍上,偏偏死后还不得安宁,因为摊上了更可恶的娘家人,说来她还真是前世不修呢,不然这辈子为什么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