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早些回来了。”
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再藏着掖着自己的师父就是孙太医的必要了。
既是她的师父,就跟府里的柳先生一样,公中以后四时八节的,都该备一份厚礼送去,有什么事时,孙家的人也该是许家的座上宾才是,哪怕孙太医孙太太不愿意来呢,许家却不能不请。果然许老太太满脸的惊讶:“你师父师母?夷丫头,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你师父呢,不知是哪位高人,府上又住在何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咱们家可得好生答谢人家一番,以后两家也得常来常往才是。
”
心里更是惊讶,以前不是怎么也不肯说的吗,今日怎么会忽然主动要说了?
许夷光笑道:“说来祖母也认识我师父,就是太医院的孙副院正,年前九月里才给我看过病,我小时候生病差点儿死掉那次,他老人家也给我看过病的,便是打那次起,我开始跟师父他老人家学医的。”
这丫头的师父,竟然就是孙太医?
她还打……对,她小时候差点儿生病死掉那次,是她六岁时,她竟然打六岁起,就跟着孙太医学医了?
六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啊,何况是他们这样人家的孩子,更是打小儿半点苦都没吃过,她当年到底怎么想的,竟然那么小就知道跟着孙太医学医了,并且还坚持了下来,一直到今日。
还有孙太医,当年竟也肯收她一个六岁的小娃儿为徒?
难道是李氏让她学的,就是为的如今女儿一飞冲天了,她也跟着鸡犬升天?可李氏自来清高,惯孩子更是惯得厉害,应该不会是她才是,何况小孩子都是越逼越逆反的,学医又辛苦枯燥,哪个六岁的孩子能不觉得委屈,能不哭闹的,一日两日的还能遮掩过去,时间一长,怎么可
能半点蛛丝马迹都不露出来?偏偏这么多年下来,从许夷光六岁到如今十三岁,就在她和阖府上下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许夷光竟跟着孙太医学了一身的医术与本事,却任何人都没有发现过,——所以只能是她自己想学医,自己愿意
吃下那个苦头的。
问题是,她那时候才六岁啊,怎么就能有这样惊人的意志力与自制力?
不是许老太太看不起自己的儿子,可就凭次子那副德行,真能生出这样一个与他半点不像的女儿来吗?别说他了,连打小儿便头悬梁锥刺股苦读的长子,六岁时也及不上她啊!
难道,是因为她身上还流着一半李家的血的缘故?当年李阁老便是出了名的克己自律……
许老太太心里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惊涛骇浪。
以为自己已经高估了这个孙女,没想到竟然还是低估了她……面上却丝毫不表露出来,恰到好处惊喜的笑道:“夷丫头,竟然孙太医就是你师父?我可听说,多少人想拜孙太医为师,他都不肯收的,你可真是好造化,那之前你怎么不说呢,这又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不需要藏着掖着。不过,如今知道了也是一样,等你大伯母晚间回来了,我让她立时备一份厚礼,明儿一早就送到孙太医府上去,整好明儿家里请吃年酒,就是不知道孙太医与孙太太肯不肯赏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