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多了个许宓,忙叫丫头补了一份表礼给许宓,笑着与许老太太道:“老姐姐可真是好福气,孙女儿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来人,带了许家的姑娘们与姑娘们玩儿去。”不待丫头上前,已又压低了声音,笑向许老太太道:“老姐姐不是外人,正好待会儿替我参谋参谋,该选哪家的姑娘做小儿媳的好。您也知道,我那不成器的小冤家翻了年就二十了,别人像他这么大的,几乎都儿女双全了,他倒好,侄儿都要娶亲了,却至今没个着落,所以我就想着,旁的先不管,且与他把亲事定了再说,如今定亲,年底成亲,明年的这时候,指不定我都快要抱上孙子了也未可知,老姐姐
您说呢?”
话是对着许老太太说的,似笑非笑的目光,却是看向的许夷光;说话的声音虽也有意压低了,可因许夷光和许家众人都离得近,于是不止许老太太听得清清楚楚,许夷光与许家众人也是一样。
许夷光立时在心里讽笑起来,看吧,她就知道今日不会有好事儿,果然宴无好宴!
面上却丝毫不表露出来,就跟没听见靖南侯太夫人的话一般,她要给自己的儿子定亲,本就是天经地义的,谁让婚姻大事从来都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她没有立场反对,也反对不了。
她唯一的优势与倚仗,不过只是傅御的心而已,若傅御始终坚定不移,她当然要与他一起坚定不移到底,反之,她便……
许夷光不肯再想下去了。
许老太太养气功夫却没有许夷光到家,或者说是她事先抱了太大的希望,于是如今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以致一时间,竟然控制不住的让自己的脸有些扭曲了,“可太夫人不是说,不是说……”
话才起了个头,自己便意识到失态,说不下去了,人家说什么了,人家分明什么都没说,是她自己想得太多、想得太好……
许老太太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住了后面的话和满心的恼怒,强笑着与靖南侯太夫人道:“承蒙太夫人看得起,我自然要一尽绵薄之力。”
两人说话间,靖南侯府的丫鬟已笑着上前,引了许瑶光许夷光姐妹几个往姑娘们落座的偏厅去。
许瑶光想着许夷光这会儿心里还不定怎生难受,靖南侯太夫人方才的话,可比当初公然的羞辱她还要扎人的心,偏不止她们,只怕她心里也只当今日会有转机了,谁知道……因忙握住了她的手。
果然许夷光的手冰冰凉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许瑶光忙又抬头去看许夷光的脸,却见她始终一脸的平静,但她平静的面庞下,掩盖着怎样的痛苦与绝望,可想而知,许瑶光心里越发难受了,差点儿就要脱口说出:“二妹妹,要不我们先回家去吧。”
许夷光却已笑着低声道:“大姐姐别担心,我没事儿,真没事儿。”
不到傅御亲口与她说他要娶妻了,他们之间结束了那一刻,她不会放弃的,靖南侯太夫人做得多与少,于她来说也没有任何差别。说完,她笑着一一看过许宁几个的脸,就见几人与许瑶光一样,都是满脸的担心,唯独许宓,虽也看似满脸的担心,眼里的嘲讽与幸灾乐祸,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