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人被关进监狱十几年,不是毁了他么?”
连晞默不作声。
秦尤看了她一会,抬手替她将碎发往耳后挽去,很随意散漫的口吻:“你还记得当初在法学院,有个教授来讲公开课,说到的第一点是什么么?好的律师,没有感情,只有立场,感情用事,只会影响你的理智和客观性。”
“当你听到这个案件里表义的受害人是一名未成年少女,你就先入为主了,人都会潜意识同情弱者,这无可厚非,但我们现在站着的立场不是她。在我眼里,当事人并无好坏善恶之分,他只是当事人。”
连晞拍掉她作怪的手指,道:“但你可以在受理案件之前问问自己,给坏人辩护会不会违背你自己做人的原则。”
秦尤支着手肘微微一笑:“钱就是我的原则。”
连晞:“......”
连晞:“所以说,你刚才讲的这些都是废话,自我安慰减轻负罪感罢了,整天就知道钱钱钱,掉钱眼里去了,赚那么多钱,也不怕没命花——对了,王九龙的案子什么时候用了微定向了?我怎么不知道?”
秦尤耸了耸肩:“没用啊,控制陪审团不违法乱纪么?我可不想律师证被吊销。”
“那你还...”连晞瞪圆了眼睛,啧啧感慨:“你可真是缺了大德了。”
秦尤笑道:“一个合格的资本家,就要做到心肠够黑,才能吸光所有人的血。再说了...多赚点钱给你花不好么?跟着我,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连晞没理睬她的自作多情,因为她明白,每当俩人谈及不清不楚的话题,及时岔开是最好的选择,否则信马由缰,只会造成更加难以挽回的尴尬境地。
她道:“许东尼的材料看了吗?”
“还没,只在新闻上大致了解了一下经过,说是那个私生子拿了把海马刀亲手杀了他老爸。”
“嗯。”
“有目击证人?”
连晞摇头:“目前是没有。但昨晚许家搞了个什么派对,很多人参加,在场的部分人说是看到他和许敬山起了争执,然后俩人就上楼吵架去了。一个叫...杨芳的女佣恰好在楼下打扫卫生,听见他们吵架,估计是隔音太好,没听清是在吵什么内容。”
“再然后...”连晞翻看着摊开在膝前的文件,“杨芳说是自己听到了什么重物落地的声——”
“要不晚点再说吧?不着急。”
连晞扫了她一眼,妆容姣好,粉饰得十分太平,看不出黑眼圈的痕迹,但疲倦感潜藏在眉宇间,忽略不掉。她问道:“昨晚没睡好?”
秦尤半阖着眼皮,听到她这么问,像是一瞬间来精神了,调笑道:“是啊,独寝难安,深闺寂寞,晞晞,你什么时候来陪我睡?”
连晞:“......”
连晞心道:都怪我多嘴。
她注定不能和这人谈私事,于是只好又将话题转移到工作上,但临出口她想了想,还是道:“累就休息,钱永远也赚不完的。”下一秒立即无缝衔接上案件:“你知道这案子是谁给我打的电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