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说:“说到底,不论是朝廷的兵,还是匈奴、乌丸,谁也比不上西凉铁骑。更何况,如今西凉铁骑人数众多,朝廷更不可能与之交锋。稍有不慎,刚刚恢复平静的三辅,恐怕又要为西凉人所占据了。”
何进还是没话说。
卢植道:“大将军虽然有皇甫嵩和董卓在,但毕竟敌我悬殊,况且锦马超也擅于用兵,未必就不是皇甫嵩和董卓的对手。一旦与他的三十万西凉兵打起来,老夫想,朝廷恐怕会是吃亏的一方。
再者,陈仓城乃三辅通往凉州的要道,不拿下此城,朝廷的兵力无法进入凉州。而陈仓城又是坚城,墙高濠深,又有渭水作为屏障,还有马腾的两三万兵马驻守,试问此城谁能攻下?而陈仓城若在马超手中,他就能随时进入三辅,毫无阻拦,直趋槐里城下,打到长安城下,甚至是潼关下。如此局势,对朝廷十分不利啊。”
何进想了想,确实如卢植所说的。他说:“强弱对比,确实如此。卢尚书看,怎么才能使朝廷对马超有胜算呢?”说着,又添下一子。
卢植也捻起一子,说:“很简单,顺势答应了他,让他裁军,让出陈仓城。”
“这又有什么好处?”
卢植道:“下官也略知兵法。一旦锦马超兵力不过五万,再依靠皇甫嵩和董卓的十万步骑,万一兵戎相见,朝廷的胜算就有七成了。拿到了陈仓城,官军就畅行无阻,直入西凉境界,攻守之势变易。大将军如果真要讨伐他,自然无不功成。”
听到卢植这么说,何进心动了。他太想除掉锦马超这个最大的威胁、断绝十常侍的一臂、权力压过皇帝,成为梁冀第二,站在权力的顶峰。而现在,一直与他作对的卢植,却给他指出了一条明道来。虽然何进对卢植怀有警惕之心,但却也不得不承认,好像除了如他所说、同意让锦马超自断臂膀以外,他也没有更好的削弱锦马超的办法。
但何进还是有些顾虑,说:“卢尚书是否考虑过,万一锦马超得到了凉州全权,却并未裁军、或者并不裁军至五万呢?朝廷岂不是为他所骗?”
卢植摇摇头,安然地放下一子,说道:“锦马超是个聪明人。虽然朝廷的兵力远不如他,但朝廷也不是他能招惹的,他还不敢反悔。若大将军有所疑虑,朝廷可以派个可信的人去监察。”
何进点了点头,却没看见卢植见他点头后,微微一笑。
何进拿起一子,放在棋盘上,又道:“那给他全权,那些太守、县令必定都是他的人。这让天下人怎么看、怎么想?”
卢植毫无波动,道:“天下人怎么看、怎么想,下官不知。但下官知道,以前的汉阳太守、壮节侯傅燮本就是凉州人。他身为凉州人在凉州任职,也没让天下物议沸然,反而赢得了天下对他的满口赞誉。就连犬羊羌人、匈奴人,都对他赞不绝口。再说,我朝本就有察举制,锦马超身为神威将军,自然也有向朝廷举荐人才的权利。”
这话说得堂堂正正,何进也被折服了。
当何进再次捻起黑子,准备放下棋盘时,却看见棋盘上,卢植的白子已经把黑子牢牢围困住了。
何进把黑子重新拿回来,叹了口气,说:“不必再下了,我输了。”
卢尚书笑眯眯地也放下白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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