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门口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
夏孤寒和顾晋年对视了一眼, 朝门口走了过去。
“谁?”
门外传来酒店服务生的声音,“您好,客房服务。”
酒店每天都会有保洁来清理套房的垃圾, 有的时候夏孤寒在, 有的时候不在, 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时间点。
尽管知道事情有蹊跷,夏孤寒还是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保洁确实是每天来打扫卫生的那一个, 她看到夏孤寒, 立马露出甜美的笑容, “您好先生, 因为私人原因,今天客房服务时间提前了。”
夏孤寒“嗯”了一声, 偏身让人进来。
保洁推着清洁车走进客房,从夏孤寒身边经过的时候,眼中的神采忽然消失,看不到任何情绪, 骤然失去灵魂,像是一个机器人。
她突然从清洁车里抽出一把菜刀, 猛地朝夏孤寒劈去,动作没有任何迟疑。应该说, 她现在脑中没有任何想法,只有一道声音在控制着她,让她杀了夏孤寒。
夏孤寒早有防备,保洁的刀锋还没亮出来的时候,灵气便化作丝丝缕缕的线条,将保洁捆住。
对上保洁呆板的眼睛,夏孤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酒店的阵法已经生效, 但凡进入酒店的人都成了布阵者的傀儡,“击杀夏孤寒”是驱动这些傀儡的命令。
布阵者大抵是知道自己无法和夏孤寒正面刚,于是便利用酒店里的普通人形成人海战术。或许夏孤寒对天师不会手下留情,但普通人呢?夏孤寒总会投鼠忌器。
只消一眼,夏孤寒便看出布阵者的目的,如果他没猜测错的话,现在那个布阵者就隐在普通人人群中,寻找机会,给他致命一击。
夏孤寒转头看向顾晋年,“走吧,捉老鼠去。”
顾晋年笑了笑,和夏孤寒一起出门。
同一时间,整栋酒店像是静止了一般。
酒店大堂里来来往往的人全部停住脚步,眼睛里的神采渐渐淡了下去,而后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走向电梯的走向电梯,电梯塞不下就走安全通道。无形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控制住他们一样,让他们往相同的目标走去。
大堂休息区的位置,有个中年男人放下报纸,浑身僵硬地汇入人群之中。只是和其他人的无知无觉不同,低头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一翘了起来。
他就不相信,夏孤寒会对这些普通人动手。
然而下一瞬间,他的笑意就凝固住了。周围的人脸上僵硬的表情先是开始变得茫然,而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通莫名其妙后,又各自散去,该干嘛就干嘛,不再受到阵法的控制。
中年男人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阵法被破了?
中年男人细细感受了一下自己和阵法的联系,并没有感觉到阵法破裂的迹象,那为什么那些人不受自己控制?
他正思索着,电梯从楼上下来,停在一楼。轿厢的厢门打开,夏孤寒和电梯里的人一起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悠哉悠哉的,桃花眼往大堂一扫,轻而易举地落在中年男人身上。
夏孤寒毫不犹豫地朝中年男人走去。
等中年男人回神的时候,夏孤寒距离他的只有三米左右,整个人歪歪的,似乎靠在什么东西上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中年男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你……”
他一开口就意识到一自己露馅了,赶紧移开视线,想要假装若无其事地离开。这一动,他就发现自己的脚好像被人锁在地上,根本就无法迈开一步。
到了这会儿,中年男人也知意识到再装也没用了,他对夏孤寒怒目而视,“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夏孤寒什么都没说,只是走到他身边,抬手在他的额头上贴了一张符。这张符箓并不是常规的黄色,而是通体漆黑,一触碰到中年男人的额头上,便隐入中年男人的皮肤里,转瞬消失不见。
中年男人稍稍愣了一下,脑中出现瞬间的空白,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夏孤寒已经越过他离开了。中年男人追出去的时候,已然看不见夏孤寒的身影。不久之后,中年男人骇然发现,自己的阵法竟然不见了!
夏孤寒到底什么时候破了他的阵法?中年男人不由瞪大双眼,心里的骄傲自得早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夏孤寒的忌惮。
而且有一点中年男人不明白,既然夏孤寒已经抓到他了,为什么又轻而易举地放过他?到了这会儿,中年男人都没想起来夏孤寒在他的额头上贴了一张黑色符箓。
而这张黑色符箓,将会让中年男人之后的日子时时刻刻活在危险之中,烦不胜烦。
夏孤寒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中年男人,不过中年男人还有另外的用处。这还是夏孤寒和顾晋年上电梯时,顾晋年提出来的办法。
夜网上,击杀夏孤寒悬赏一个亿的悬赏令还高高挂着。正所谓钱帛动人心,肯定有很多天师为了这一个亿前赴后继地来找夏孤寒麻烦,就如刚刚的那个中年天师,他甚至不惜设下大阵,控制酒店里成千上万的人为他做掩护。夏孤寒解决是能解决,但太麻烦。
所以顾晋年就给夏孤寒做了一张替身傀儡符,这张替身傀儡符里融入了一丝夏孤寒的气息。当它隐没在中年男人的身体里时,所有针对夏孤寒的玄学术法会落在中年男人身上。
简而言之,中年天师成了夏孤寒的替身,之后会为夏孤寒挡去所有攻击。那些接了悬赏令的人,最后只会围着中年男人转,而不会接触到真正的夏孤寒。
既然中年男人不择手段想要夏孤寒的命,自然也要做好夏孤寒反击的心理准备。至于他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或许,还能因为替身傀儡符的原因,让夜网的赏金猎人们乱起来也说不定。
***
二十多分钟后,夏孤寒和顾晋年来到特殊部门。
一进入铁面的办公室,便看到梁汝清跷着脚坐在沙发上,一派轻松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因为待会儿要和莫刚接触而感到紧张。
看到夏孤寒进来,梁汝清也没站起来,就吊儿郎当地朝夏孤寒摆了摆手,笑着喊人,“夏老板。”
站在铁面身边的张景林立马立正站好,声音清脆响亮,“夏老板,中午好。”
夏孤寒点了点头,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他还没开口问,梁汝清就直接说道:“莫刚今天早上联系我了,说是想和任学礼见一面,让我跟着一起去。”
梁汝清大概能猜到莫刚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想通过兄弟俩的反应,看看这其中有没有诈。这个戏的难度就上来了,太过了惹人怀疑,他克制了,也不好。就很考验梁汝清的演技。
不过梁汝清但不觉得有什么困难,反倒有些跃跃欲试,这可比对着摄像头,可以再来几次的演戏有趣多了。
“任学礼那边准备好了,”夏孤寒靠在顾晋年身上说道:“你待会儿直接去任家接任学礼。”
梁汝清的演技夏孤寒可以放心,这不,夏孤寒才刚给他换上任学博的脸,他整个人就变了。
至于任学礼那边,夏孤寒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能走到任学礼现在这个位置,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我这就去接我亲爱的弟弟。”“任学博”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中却恶意满满,特别是“亲爱的弟弟”这五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给人一种阴寒之感。仅仅五个字,就能让人深刻地感觉到“任学博”对弟弟充满了不甘心和仇恨。
直到“任学博”离开,特意被铁面叫进来的张景林还有些目瞪口呆。要不是亲眼看到夏老板给梁影帝换了一张脸,张景林真的会以为梁影帝是被任学博魂穿了。
铁面见张景林傻愣愣地看着门口,没忍住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学会了吗?”
“没有。”张景林回答得倒是很干脆,尽管还怕他舅,但还是忍不住贫嘴道:“把我塞进电影学院学个三四年或许能学到一点点。”
铁面一板起脸,张景林立马闭嘴,还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他也是乖觉的,以前是真的怕极了铁面,自从余非白的事情发生之后,张景林能感受到铁面对他的关心和爱护。于是敬畏之中,有多了一些对舅舅的亲昵。
张景林调皮了一会儿,才和夏孤寒汇报道:“夏老板,我已经把消息传给上面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那个人直接和视频,因为灯光的原因,我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但应该是满头白发,看起来像个老人。”
“老人?”
“对。”张景林重重地点点头,“被有点弯,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夏孤寒不再问了,坐在沙发上沉思了一会儿,末了拿出手机给雾州天师协会的副会长,也是夏孤寒的师父夏培河发了条信息。
【夏孤寒:师父,你最近有见到余北光吗?】
【这条gai最靓的老头儿: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天师协会了。】
应该说,余北光本就很少出现在天师协会,夏培河成为雾州天师协会副会长之后,见到余北光的次数屈指可数。
【夏孤寒:您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常出现的吗?】
这件事夏培河倒是有所了解,于是马上就回答了夏孤寒的问题。
【这条gai最靓的老头儿:三年前。】
【这条gai最靓的老头儿:你想见他?为师给你想想办法?】
话是这么说,但余北光这些年一直挂着雾州天师协会会长的职位,却很少参与雾州天师协会的管理事务,他不主动出来,夏培河其实也没办法联系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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