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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辰也是有些无奈,虽然恨极这老道士,但却胜不了他,只能以龙侯山群道性命相逼。
神机真人摇摇头,苦笑一声,他如今数百岁的高龄,涵养功夫早已非常人能想,张辰这后辈接二连三冷眼相待,他自然也是不在意的。
那平阳子忽然又高声说道:“张公子,我们这次,不愿千里前来神山,可是真心诚意,邀请你来我们龙侯山的!”
群道深知师父心意,这时候,有一个道士,也说道:“张公子,我们若是对这妖,嗯,苏神女有什么歹心,刚才你与师父较量之时,师兄弟任谁出手,她早就性命不保了!”
张辰也是向来对希音观居心叵测,歹毒的印象根深蒂固,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希音观这一行自始至终,都是好言好语,也就神机真人,与自己试了试身手。
张辰心中权衡不定,也想不到这群牛鼻子,为何忽然变得好心了,犹豫不决,是否要在苏怀玉后颈风池穴拍一掌。
忽然那神机真人又沉声道:“张公子,再耽搁,这苏神女只怕,以后修为也要倒退受损一些了!”
张辰无奈之下,只能轻轻搂过苏怀玉,做好不测的准备,右掌一抬,也不敢多使灵力,轻轻拍在苏怀玉后颈,只听得苏怀玉轻轻咳嗽了一声。
张辰探测一番,才发现果然是她体内散乱的灵力,有些重新归于经脉流转之意,当下张辰大喜,又一掌拍了下去。
过了半晌,苏怀玉才缓缓睁开眼,低声道:“张郎,你,我……”
苏怀玉体内灵力紊乱,才刚复原,话也说不明白,但与张辰相处多时,张辰含笑说道:“玉儿,你没事,我也没事!”
这时候,那神机真人忽然走出几步,看了看那小小茅庐,又笑道:“张公子好雅兴,饮酒赏雪,更有美人做伴,可说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贫道虽是方外之人,也有些动了凡尘之心了!”
这时候苏怀玉独自调息一番,脸色逐渐红润,气息也逐渐如常,扶着张辰站起身来,只是她仍然有些虚弱,靠在张辰肩头而立。
张辰听得神机真人称赞,又冷声道:“既然知道是神仙日子,那还来扰人清静?”
忽然张辰记起从前恨事,又阴阳怪气地说道:“那倒也是,你们希音观,最爱无风起浪,搅得天下不安!”
神机真人听了,缓缓转过身来,随意伸手,接过一片雪花,叹道:“张掌门还记得从前的事情?”
“你看,这鹅毛大雪,虽然会带来严寒,多有不便,大雪封山封路,也会遭人怨怪!”
“可有道是瑞雪兆丰年,这大雪冻死了害虫,来年自会引得人间欢喜,大丰收!”
张辰也伸手接过数片雪花,只是入手冰凉,转瞬即化,又冷笑道:“牛鼻子老道,你居然还有脸自比瑞雪?”
“你们希音观暗中捣鬼,犯下多少罪孽,你扪心自问,或是问问天下修士,因着你们希音观,可有一人欢喜?”
神机真人摇摇头,长叹一声,又道:“无量天尊!张掌门,你莫非也和常人一般的想法?”
“千百年来,修真界门派世家林立,为了各类资源大打出手,此起彼伏,死伤无数!”
“可张掌门,你应该明白,要想结束这无尽痛苦的纷争,只能是更痛苦的方式!”
“修真界不过是大一些的俗世罢了!张公子想想,俗世界天下大乱,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哪一次不是生灵涂炭,随后亿万枯骨之中,重新有朝代更替?”
“若是想终结这群雄并起,纷争不绝的修真界,不也是一样的?”
“如今这修真界,除了我希音观,四大派以外,其余门派世家何足道哉?若是能一举压服四大派,则统一修真界,结束纷争,指日可待了!”
张辰感受到身旁少女的虚弱,伸臂揽住她纤腰,侧过头,目光温柔,含笑安慰了一下,苏怀玉也惨然一笑。
张辰又听得这神机真人一番长篇大论,也有几分歪理,暗想这想法,倒是和胡元贞师兄,有几分相同,这神机真人身为修真界泰山北斗,果真是见识非凡。
只是张辰心中对这希音观厌恶已极,撇嘴说道:“牛鼻子老道,你倒是挺会诡辩的!”
“轻飘飘几句话,就将你们希音观,所做的恶行,说成了为了结束纷争,无奈之举!”
神机真人又轻轻一笑,向前方长门勾陈峰望去,朗声道:“张公子以为,贫道这是在自辩?哈哈,道经有言,大辩不言,大仁不仁!”
“待有朝一日,贫道终结这群雄纷争的修真界,天下修真,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贫道又何时有辩白之心,不过是见张公子对我希音观,成见颇深,才解释几句!”
“张公子也不是常人,想必也能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张辰也轻轻一笑,摇摇头,叹道:“老道士,我倒是觉得,如今这修真界,五大派并立!”
“五派实力大致能互相制衡掣肘,又有天道盟在,如今倒不至于有大的纷争,小的争端自然是免不了!”
“这局面,虽然差强人意,但,也是能够接受的!”
张辰这时候做了一年的掌门,他又天资奇高,纵然有些厌烦,但对修真界诸多奥秘,也是洞若观火,这时候,张辰才渐渐认同,当初在薛家别院,与薛松涛饮酒之时,薛松涛所说的一番话了。
张辰这时候不知不觉,对神机真人改观不少,一来是杀不了他,二来与他说了几句,深觉他见识极高,有些佩服之感,也懒得骂牛鼻子了。
神机真人何等敏锐,察觉到张辰似乎是被说得动心了,又飘身过来,笑道:“张掌门,能彻底结束纷争,又何必要这五派并立的局面?”
“眼下神山派,太清谷,仙霞宗实力大损,唯有我希音观与灵山寺最强!”
“若是张掌门能答应,助贫道一臂之力,咱们联手,这天下,还有谁能挡?”
“张公子修为之深,不在贫道之下,若是听贫道点拨一番,届时就算是灵山寺三大神僧齐上,也不是咱们的对手了!”
神机真人说起这些,可说是眉飞色舞,容光焕发,哪里有半分出家人的淡然?
张辰忽然冷笑一声,道:“老道士,你就不怕,我神功大成,第一件事,就是趁你不备,杀了你?”
神机真人轻轻一笑,道:“张公子何必说笑?”
“贫道虽是第一次见张公子,但听闻公子诸多事情,也深知公子至情至性为人!”
“公子一旦答应的事情,绝不会反悔,更会不惜性命也要达成!”
依在张辰肩头的苏怀玉,听得这话,忽然心头一酸,回想起那日玉清殿里,华堂之上,张辰自认食言,相负自己曾经的诺言,只是又想到如今,与他在这茅庐耳鬓厮磨,厮守多日,又心中甜蜜起来,一时间笑靥如花。
张辰仍然摇摇头,叹道:“老道士,你请回吧,我不会答应你的,绝不能去你龙侯山,也当个牛鼻子的!”
神机真人又继续劝说道:“张公子莫非是贪恋红尘,舍不得苏神女?”
“这个嘛,也不难,我龙侯山虽是道观三千,但也可以为张公子破例,单独建一所别院,供张公子居住,不受我希音观门规管辖!”
“至于苏神女魔教身份嘛,张公子尽可放心,贫道自有法子,令她洗脱邪教恶名的!”
苏怀玉原先就心中甜蜜,这时候听得神机真人所说是为自己犯难,更是心花怒放,玉面含春,艳若桃花,妙目痴痴看着张辰,眉眼尽是爱意。
张辰不由得感叹一声,道:“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老道士,难怪你们希音观,人才济济,龙侯山八真,更是个个不凡!”
那平阳子听张辰称赞师父,也笑道:“张公子所言极是,当年我就是犯下无数罪孽的恶徒,是师父搭救,还教我一身绝学,为我洗刷恶名!”
“苏神女不过是出身魔教,这个就更容易洗脱了!”
“似张公子这样的当时奇才,来我希音观,可是如鱼得水,潜龙在渊,届时自可腾飞于九天,受万人敬仰!”
那神机真人见张辰只是不肯答应,又想了想,若有所悟,又说道:“张公子莫非是厌倦了俗务,想在这里隐居过悠闲日子?”
“这也不难,只需张公子答应贫道,以后出手相助即可,无须来我龙侯山!”
张辰也不回答,暗暗寻思:这时候雪花越来越大,若在平时,苏怀玉自然是不惧的,但如今有些虚弱,只怕寒气入侵,会大病一场。
当下张辰不再理会希音观群道,揽着苏怀玉腰肢,苏怀玉也软倒在张辰胸前,二人相依着缓步往茅庐而去。
“老道士,这里没有张公子,只有隐居闲人两个,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若是有一日,你敢动我神山派的心思,我一定要你希音观陪葬,我虽杀不了你,但你们龙侯山的牛鼻子,我要杀,你也拦不住!”
希音观群道,看着张辰二人的背影,一男一女在雪中相依,忽然耳边又传来张辰的低喝声。
“哈哈,张公子,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想要做隐居闲人,只怕也不能够,山水有相逢,咱们总会再见的!”
神机真人说不动张辰,也只是高声大笑,随后带着一行道士,迎着风雪,往一旁路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