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沉儿更喜欢呆在娘亲的身边,娘亲喜好清净,所以沉儿也喜欢安静的地方。”
女人一愣,随即抬手抚了抚男孩的头顶,欣慰地笑笑:“娘亲的沉儿真乖。”
小男孩,封千沉得到自己娘亲的夸奖,腼腆的笑了笑,微红的左脸上隐若出现一个小小的酒窝。
女人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封千沉左脸上的酒窝,然后转过头,目光继续看向窗外,没有人看到她转过头的一瞬间眼里闪过的愁绪和伤怀。
同时转过去的女人也不知道,她转过头的刹那小男孩便收起了笑容抬头看向了坐在他另一边的男人,当今武林正道威名远扬的天下第一剑庄神剑山庄的庄主、他的亲生父亲、天下第一剑——封少商。
男人,也就是封少商此刻也正垂眸看着封千沉,只不过此刻男人的眼里再也没有了看着女人时的无限温柔与宠溺,也没有看着骨肉亲孩时的关怀与喜爱,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和仿佛时刻都要爆发的浓烈杀意。
根本不像在看着血脉相亲的骨肉,而像是看着什么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小男孩抬眼与男人对视了片刻,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垂下了眼眸低头移开了自己目光。
然而小男孩的让步却没有减少男人的敌意,男人身上控制精妙的剑意一直笼罩着小男孩,直到女人那边有了轻微的动静,男人才立刻收敛了一身剑意,在女人转过头之时又变成了之前那个满眼都是柔情的好丈夫,在不分给两人中间的男孩半点目光。
而虽然小男孩虽然只有短短片刻被男人剑意笼罩,此刻后背却也出了一层冷汗,筋脉里阵阵的刺痛,使得他唇色苍白,但他却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而男人则是对着女人无奈地笑笑,一边抬手为女人带上遮面的轻纱一边缓声说道:
“玲儿,你怎地又忘带面纱了,要是让外面那些心思不坚定之辈见到你的容貌引得他们心生杂念少不得又是一桩麻烦,我虽不怕麻烦,但却不想因为那些不知自量力之人扰了你的雅兴,当然这也是为了那些人好,毕竟若是有人寻上门来,对于觊觎我妻子的人我是断不会手下留情的,我也不想平白害了他们的性命,你说对吗?”
段秋玲想起曾经因自己死在封少商剑下的亡魂,长睫剧烈地颤了颤,轻纱下的朱唇瞬间变得苍白,而后在封少商专注的目光下她缓缓点了点头。
封少商温柔地为段秋玲顺了顺头发,复又低声安慰道:“玲儿莫怕,那些人的死并不怪你,我之所以会杀了他们盖因他们自己被欲望驱使窥伺了他们不该窥伺的人,所以你不需要自责。
那次事件之后,你就遣散了山庄里大多数的仆从,只留两个陪嫁丫鬟随身伺候并将自己拘禁在了山庄里,鲜少外出,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在愧疚,却不曾想这次我要带着千沉出来见见外面的世界,你竟主动提出要一同前往,看到你愿意走出自己划的牢笼,我真的很高兴。”
段秋玲抬头看着眼前满眼都是自己的夫君,口口声声都是为了自己着想的男子嘴唇动了动,本想大着胆子质问他:
遣散所有仆人将自己囚禁于山庄不正是你想要看到的吗?不然的话那些人仆人和跟我有过接触的外人到最后有多少能活下的,又有多少会在无声无息间消失?
段秋玲轻咬自己的舌尖忍住身体的颤抖,最后只是垂下了眼帘淡淡道:
“年纪大了,自然不喜吵闹,所以遣散了山庄里的仆从,只想与家人一同安静的生活,只不过这次你要带着千沉一同出门历练,我不想与你分离,所以也就赖着性子来了,倒是少商你,不会嫌弃我拖累了行程吧?”
封少商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抬臂揽住了段秋玲的肩膀,仿佛叹息又似满足般地轻声道:
“秋玲,我爱你都来不及,爱到想要把整颗心剖出来送给你,又怎会嫌弃你?听到你说不愿与我分离,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放心,我们不会分开的,永远、永远都不会。”
封少商的视线再次看向封千沉,眼里是无尽的疯狂:那些会引走你注意力的东西,统统都去死吧,这样你的眼里看到的就都是我了,我也会一直爱着你,你我之间只有彼此,永永远远,生生世世。
段秋玲轻轻靠在封少商的肩膀上,眼神却落在封千沉的身上,不舍又悲伤但很快又转成了坚定。
孩子,对不起,是我将你带到了这世间,也是我害你出生在这样一个畸形的家庭。
是娘亲没有能力,也是娘亲的不舍、愚钝和软弱害的你明明身为神剑山庄的少主却从小被迫和我一起困在冰冷诺大的山庄之内,不仅没有享受到情亲反而要面对来自生父无时无刻的仇视,对不起孩子,是娘亲发现的太晚了,也是娘亲的决定下的太晚了。
希望离开娘亲之后,你能一路平安的长大,看到人间真正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