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岸,但她不敢在原地多待,因为随时都可能有人来搜查。
在水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又失血过多,她整张脸白得像个死人。
但她不敢耽搁,迅速躲入旁边的小树林里的一间竹里,屋里主人不在家,她赶忙扯下衣服边角把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翻找出一套缅因男人的衣服换上,甚至狠心割掉了自己的长发,在脸上涂了灰,才离开竹屋往小卷毛家的方向跑去。
上次替他妹妹治病,她是去过他家的,以她的记性,去过一次的地方不可能忘掉。
叶舟府的混乱一如往昔,嘈杂的人声打骂声,路上随处可见的衣着暴露的女人,还有满脸煞气的男人,随时随地会发生的冲突……
君佑瑶也注意到一群人在到处搜查,不放过路边任何一个长发女子,她怕身上的血气会让人闻到,所以尽可能的避开人群走,期间差点被一队人注意到,要不是她反应还算快恐怕已经被缠上了。
叶舟府的空气就像这个地方一样,污浊,肮脏,让人感觉呼吸都不利索,晚上时,连一颗星子都看不到。
小卷毛和他妹妹就住在叶舟府最贫穷最脏乱的棚户区,疾病在这里随处可见,黑夜的棚户区,连灯光都成了稀奇的东西,伸手不见五指,她小心翼翼地走在狭窄泥泞的小道上,摸索着去往小卷毛家的路。
***
泰食不知味的扒着妹妹递过来的饭,脸上写满了忧心忡忡四个字。
“哥哥,你到底怎么了?回来就不对劲,是不是今天发生什么事了?”看着不断走神,差点把饭塞进自己鼻孔的哥哥,定美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泰也就是小卷毛看了一眼妹妹,不知道该不该把恩人的情况告诉她,妹妹年纪太小,他又怕她知道了伤心,还有可能做出危险的事来。
但想到恩人的境况,想到恩人给他们带来的希望,他又觉得不告诉妹妹很过意不去,吞吞吐吐了半晌,终于还是把在格雅那里看到君佑瑶的事给说了出来。
“哥哥,你说恩人被送进了格雅里?怎么会这样?”定美很震惊,她虽然没见过恩人,但也知道是恩人救了她,如果没有恩人她可能已经死了,哪怕还活着,也依然是一具拖累哥哥的行尸走肉。
是恩人赐给了她健康的身体,给予了她新生。
在定美心里,恩人就是她的父母。
现在听到恩人被送进了格雅那个地狱,她和哥哥一样吃不下饭了。
“怎么办啊?哥哥,我们一定要把恩人救出来才行。”
“我也想,但是我们能力太弱,根本做不到啊。”
兄妹俩对视一眼,心情愈发沉重,现实如此,他们只是叶舟府最弱势的群体,压根不可能是红萤还有她背后恶势力莫查的对手。
“咚咚咚。”
兄妹俩一筹莫展,对着简陋饭菜发呆之时,他们家破陋的门板被人敲响了。
小卷毛皱了皱眉,起身走到门后问:“谁啊?”
“我。”门外正是君佑瑶,她用德语低声回了一个字。
小卷毛一听愣了一下,连忙拉开了门塞打开了门,看到门外站了个清瘦的短发男子,有些不确定的用德语问:“大人?”
“是我。”君佑瑶失血过多,已经十分虚弱了,她说着就踉跄着往前倒去,小卷毛连忙伸手扶住了她,机灵地观察了两眼四周情况,和妹妹一起把君佑瑶扶进了他们家里。
“我的后背和手臂都中了子弹,必须马上取出子弹,你们愿意帮我吗?”君佑瑶被两人扶着坐在房中唯一一张木床上,看着兄妹俩问道。
小卷毛和定美兄妹二话没说,一起点头:“大人,我们愿意。”
虽然他们很好奇恩人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如何受的伤,但现在显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谢谢你们。”君佑瑶真诚地向让人道谢,涂了黑灰的脸上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她看着小卷毛,又看了眼已经胖了不少的小姑娘。
“我记得你叫泰?妹妹叫定美,妹妹的身体好多了,就是还有些营养不良。”
两人没想到她会记得他们的名字,有些激动,又有些感动。
虽然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对很多人来说压根就不值一提。
但对他们能来说,这代表的却是她对他们的尊重,叶舟府遵从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强大的人才有资格被人记住,像他们这样既弱小又没有地位的贫民,从来都不会被人看在眼里,他们有名字,但除了兄妹俩自己之外,其他有人很少会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