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院很安静。
只有几只归巢的鸟儿在他们的周遭叽叽喳喳,燕语倾诉,很是婉转。
流火仙尊对这劈柴析薪的繁杂家务干得倒也并不手生。一斧子下去,一截两段,被他劈好的柴火都在身后堆成了小山。
挥汗如雨,空气里有淡淡的男人味道。
葭月没说话,看着夕阳的余辉洒落在他的发上,肩头。闪着金光,将他小麦色的皮肤映照地格外肌理分明,熨烫了灼热的温度。
咕咚,吞了口口水。
葭月没想到这乌金西沉之时阳光竟还能晒得人口舌发干。
虽不知晓是该上前帮忙,还是佯装没看到就此回去屋子里,可她刚想挪动一下脚步,脚边的树枝碎石就发出了细碎的声响。
这一下,流火顺着声音便回眸看了过来。猛地,两人倒是四目相接,都有些凝滞了神色。
咚咚的心跳,流火用砍柴净心平息,却在这猝不及防的遥遥相望里一下被破了功夫了。
打回原形,言语不能,有些面带窘迫。
他这师尊很慌忙地错开了视线。一看自己这袒胸露背不成体统,赶紧面色发臊起来。
放下斧子,流火转身拉起了自己的衣襟,把赤膊的上身遮盖起来。
他好不容易镇定的心神,不自觉对上了葭月的凝视,便是不堪一击,立马又全然陷落。
很是狼狈,流火神尊背对着葭月一脸哭笑不得。
他这般定力,犹如个方寸大乱的凡夫俗子一般。
“师尊,擦擦汗吧。”葭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明白是自己的蒙难,才会让流火千里迢迢从无妄海赶来。
可又有些埋怨,无妄海在妖界和天界的相接之处,离着人世那是犹如天地间的两个彼端。
师尊是有天庭之命在身的,却为了她仓促离开。难免会被人指摘。
流火师尊竟然还曾经欺骗懵懂无知的陈葭月,说是离着不远。分开了依旧能够相见。
他如此用心,让葭月如何不是千回百转,肝肠寸断?
他越是对她师徒情深,羁绊愈深。她便愈是感到不安,矛盾挣扎中该急于撒手和这人分道扬镳,撇清一切。
理智是如此规劝着葭月。
能有今日的局面不容易。何其之难?!
这样的夕阳下,他活着,她也活着,此刻的相安无事便是付出了多少才得到的安然?!
他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比起死别,或许还是如今各自安好的局面,才更岁月安宁些。
她明明已经都想好了,接受了,却又在重伤之后越了逾矩。
身上的衣裳都被换了,葭月不想问,是谁帮她换的。
看流火目光中的闪烁和游离,难掩的局促焦躁,她心中有数。
却也不能挑明了再让师尊难堪,再让二人的情愫牵绊。
别让流火星君想起和她的过往,别让流火知道曾经的一切,这便是她葭月如今的底线。
她恢复了冷静,守好了心防。走向了那流火师尊,把一块帕子递给了他。
她想给他擦汗,可是,亲密太过,只会让彼此更加纠结。
分开后两人更加伤感。
既然决定分手,就不能再拖泥带水,纠纠缠缠。
流火师尊本就是神尊。
那成为苗至玉,与她葭月相识相恋的短短四年,虽流光旖旎,却也是海市蜃楼一般归于泡沫虚幻。
她再留恋,也只能锁在心头。
师尊站在她的面前,比桃良师父还多了几分威严。
她可敬他,她可爱戴于他。可不能再爱上他。。。。。。
在他的面前,却再也不能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