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长渊脉积攒数千年的灵气, 是极其可观的,以灵海为喻毫不为过。绿色奔腾而生, 给奔马山描抹上最浓艳的颜色,草木繁盛,重归勃发的生机,长渊脉干枯荒芜的土地与山峦虽不比奔马山,但灵气所涌之处皆是长出成片绒毛般的草叶,山峦见青,枯木逢春。
如此充郁且有力的灵气,已远超“万灵宴”。山上的修士惊于这满目绿意与勃勃灵气, 均凝神暗暗吸纳这千载难逢的灵气,山下的修士则更被这股灵气震慑, 他们本抱持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候在山下, 不想却遇到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时间惊愕感慨百感交集,对长渊却已无任何质疑。
最兴奋的, 当属长渊脉的修士们。这里的修士苦灵气久矣, 因着贫瘠的土地不得不处处受制于人, 全脉几乎半荒芜, 今日长渊忽然灵气涌动, 改头换面,怎叫他们不雀跃欢呼?
整个长渊脉的修士们疯了般激动,有仰天长笑的, 有痛哭流涕的,有尖叫呐喊的……
从上到下, 都沉浸在这一刻的惊喜之中,忽然间, 一声清冽质问隔空传来。
“吕尊这是要往哪里去?”南棠人未至,声音先到。
众人回神,下意识望向吕正阳,这才发现就在众人惊愕于这奔涌的灵气时,吕正阳却和天遗宗的山君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出人群,正要趁着众人不注意时飞下奔马山。
吕正阳脸色铁青,却不得不强作镇定找个借口道:“本尊接廊回急报,脉内魔兽逃逸伤人,几位山君制不住它,恐要引发骚乱,是以打算赶回,又不想扫顾宗主与众友的兴致,故才准备不告而别,还望宗主见谅。”
长渊脉突如其来的灵气,肯定与玄铁营内的灵气倒灌有关,也不知玄铁营内发生什么变故,他需要亲自前往查看,否则若然此事曝光,不单归流境不保,就连他脉尊之位也不保。
虽然对于吕正阳突然要离开感到意外,但廊回脉有急事,旁人也不便阻拦,便纷纷还礼,顾衡却不言语,只目光深沉地盯着吕正阳,以他对虞南棠的了解,她不会无缘无故发难。
“廊回山好手众多,化神修士就有数名,亦不乏禁制法阵与法宝仙器,在下十分好奇是什么魔物能耐如此之大,需得吕尊亲自赶回主持?”清朗的声音响起,却是一直浮身半空的夜烛发话了。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质疑吕尊?!”吕正阳身旁边站的修士立刻开口。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却是地面上抽生出了一根细长藤蔓,毫不留情地抽在那修士脸颊上。
“他是本尊道侣。”南棠冷冷的声音从远空传来。
众修倒抽口气,被打的修士再怎么说也是元婴期修士,在对方远距离施法之下竟没有还手之力,虞南棠的修为……似乎在短短时间内暴涨。
银魄仙鹿浮在半空,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丝弧度,小小的鹿角情不自禁又红了。
“虞南棠,你此举何意?”吕正阳震怒。
“没什么意思,今日难得顾宗主与各宗各脉的道友驾临,吕尊身为悲雪四脉之一,就这么走了未免太扫兴,想多留留你,还有天遗宗的廖山君。”南棠道。
“吕某已经说了,脉内有危急之事需当赶回,辜负虞尊好意了,告辞。”吕正阳急于脱身,连场面话都不愿再多说。
此事已经毋庸置疑是出自虞南棠之手。所谓万灵宴只是虞南棠将各宗各山的修士聚集到长渊来的一个借口而已,可笑他们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虞南棠的闭关上,虽也留意着奔马山的一举一动,却没发现有任何异常,万没料到她真正目的是玄铁营和抽灵阵,如今被打得措手不及,也不知到底情况如何。
不过话说回来,玄铁营固若金汤,直至他到长渊时也没传来什么异常消息,虞南棠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探入玄铁营又逆转抽灵阵的?
数念疾转,吕正阳不敢再耽搁,索性祭出了传送符玉就要离开。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光破空而来,直透吕正阳手中的传送符玉。
符玉化作齑粉,黑光插进岩壁,赫然是一支细长箭矢。
这一下不仅惊怒了吕正阳,就连山上的其他修士都哗声大作,众人顺着黑光来的方向望去,却见大殿旁边的山头缓缓升起两张漆黑巨弩,森森弩口正对着众修……亦或说,正对着吕正阳和天遗宗的山君,钟俏站在其中一张弩机之上,微翘着下巴看着众人,她对这张弩的威力很满意。
江止、缇烟与嫣华等人亦是大惊,此弩乃是护山重器,可同时发出百矢,而每发一矢便要耗费一千灵石,威力巨大的同时也是极其烧钱的开口,在南棠出关前一个月堪堪铸好四张,其中有两件就被安在这里。
“虞南棠,你要做什么?!”吕正阳又惊又怒,厉声喝斥道。
“南棠,到底何事?”顾衡亦沉声问道。
“吕尊不必如此着急,你现在赶去玄铁营也已经无用,归流境的抽灵大阵已经被我破解。我就想趁着顾宗主,以及各宗各脉的道友齐聚长渊之时,向各位说清楚一件事。廊回山脉脉尊吕正阳在落枫谷设玄铁营,名为守山防敌,实则勾结天遗宗暗地搭建抽灵大阵,将长渊一脉灵气抽往天遗宗归流仙境内,至今已逾千年。”南棠道。
她的声音不大,却响彻长渊脉,由上至下所有修士闻言均大感震惊,一时之间哗声四起,奔马山上的众修也都纷纷变了脸色——窃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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