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三师兄,又继承了把道宗看成乌龟的莲世界的遗泽,所以哪怕他在太虚观里学了道法,修了真言手印,被歧山老道感动,但骨子里依然不可能信道,依然保持着轻蔑的态度。
便是真有道敢拦在他面前,也要一枪射了,一刀砍了,更何况。
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这尊煌煌道像,只是个假道。
世间一切有为法,信便是基础。
不信便是破法的基础。
秦杰回头望向虚弱伏在自己肩上的张楚楚。
如果有道,这才是真道。
然后他望向自己手中。
他手里握着的不是屠刀,而是一把符枪。
于是他站直身体。
在这个世界的最深处。
隐隐传来莲世界满意的笑声。
符弹之前,那尊庄严道像渐渐消失。
太虚观内,只过了刹那。
秦杰微微一顿。
第五枪终究还是射了出来。
天机神情微异。
然后想明白清梦斋弟子都是些疯狂的无信者,不由无声一叹。
秦杰的第五枪,没有锋利的枪簇。
而是小铁罐。
在红莲观前的秋雨里,小铁罐已经用了太多。
先前在殿内,为了对付宝树道长。
他又用了一个。
这是最后一个。
气lang喷溅,轰鸣如雷。
后观石坪上的道士们,被气lang震的东倒西歪,却依然保持着合什的姿式,不停颂读着经文。
道殿前梁再受冲击,“喀喇”声响,渐有坍塌的迹像。
空中那道极厚的无形山门,终于被轰破。
无数片锋利的铁片,在天机的身上呼啸而过。
啸鸣而入。
破旧的木棉道袍,变得愈发破旧。
天机的身上多出无数道血口,鲜血淋漓。
然而他的神情依旧平静坚毅。
秦杰手已经开始有些颤抖,但声音没有一丝颤抖:“我不信邪,自然不信道,如果你不肯真正出手。那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射死你。”
而就在这时,悍马后方忽然响起铃声!
断了一臂的宝树道长,在血泊里艰难膝行,手指触到了盂兰铃!
太虚观内钟声大作。
那道自瓦山顶峰降落的道光,变得愈发粗壮。
落在黑色悍马上。
悍马里,白衣变得越来越薄。
悍马都开始颤抖起来,“吱呀”作响。
无上道威之下,便是白衣都第一次流露出了畏惧的情绪。
张楚楚再次吐血。
秦杰脸色苍白,霍然转身,一枪向着殿去。
然而这一枪,却射在了天机的身上!
天机不知何时入了道殿。
他盘膝坐在宝树道长身前,目光微垂,神色慈悲。
那枚符弹,正深深地刺在他的胸口里。
枪尾还在高速的颤抖摆动,发出嗡嗡轻鸣。
天机却是神情不变,仿道感受不到痛苦。
更令人不解的是,强大的符枪,竟然无法射穿这名道士的身体!
“不动明王法身!”
歧山老道靠在观海道士的怀里,看着天机胸口的那枚符弹,显得虚弱至极,眼神却极度震惊,喃喃说道:“秦杰,他修成了明王法身……放弃吧。”
天机抬起头来,静静看着秦杰,摇了摇头。
他依然没有说话,秦杰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你比传闻中要强大很多,但你射不死我。”
宝树道长箕坐在血泊里,脸色苍白而坚定,用剩下的手臂,不停地摇动铜铃。
道光大作,秦杰背上的张楚楚,不停地吐着血,她体内的鲜血似乎已经吐完了,现在吐出来的血竟是黑色的,浓稠的像墨汁一样。
秦杰瞄准宝树,脸色苍白,手指微微颤抖,在他的的嘴唇上割出了一道极细的血口。
在他与宝树之间,盘膝坐着一个叫天机的道士。
刚刚晋入元婴期,便能把道宗世外入俗逼到这种境地,逼出对方不惜道心受损请出法身,是值得任何人骄傲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今天这场战斗,最终证明清梦斋战胜了道宗,他没有给清梦斋丢脸。
但如果结局无法改变,那么所有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道性不断注入盂兰铃内,宝树道长的眼眸变得越来越黯淡,随着一口心血喷出,他再无力摧动,把铜铃搁在血泊里,搁在自己的断臂旁。
清脆的铃声消失,道威仍然在持续,太虚观前后十七座殿旁的古钟,依然在不停回荡,那道道光稳定地罩着黑色悍马。
张楚楚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眉尖皱的仿道要碎了般,显得极为痛苦,一道黑色的血迹从她的唇角,一直淌落到胸前。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