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人间一切物理屏障,以无比神奇的方式穿透太虚观后殿的殿顶落下,看上去就像是黄金粉末和珍珠粉末混在一起,然后被阳光点燃,显得无比庄严华美。
白衣在张楚楚的头顶展开。
道光与白衣相撞,四溅散开,画面异常美再而令人惊心动魄。
不知为何,道光没能穿透白衣而入,溅射有如普通的雨。
只是道光万丈,恢宏无限,人类肉眼可见的数量,也不是一场秋雨所能比拟,更像是由无数光线凝成的瀑布,不停地向白衣落下。
白衣就像是瀑布里的一块黑色石头,被不停地冲刷着,撞击着,再如何稳固坚强,也渐渐有了颤抖不安的感觉。
秦杰握着白衣的右手微微颤抖,没有感受到有磅礴的力量从白衣处传来,但却清晰感受到白衣外的恐怖道威,他体里的每根骨头都开始咯吱作响。
更令人感到不安的是,白衣上那些十几年时间都没能被雨水冲洗掉的油垢灰尘,在道光的冲洗下正在不停变薄,似乎最终还是会被净蚀成空。
因为震撼,宝树道长手指间的盂兰铃已经停止,太虚观里的钟声还在回荡,那道清脆的铃声,渐渐消失无踪。
秦杰把张楚楚背到身后。
张楚楚低着头靠在他的肩上,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却像多年前被他在寒雨里背起时那般,习惯性地伸手,要替他撑着白衣。
秦杰不想让她撑白衣,知道她这时候的情况非常不好。
张楚楚还是把白衣接了过来,很奇妙的是,当白衣进入她手中后,顿时变得比先前稳定了很多,似乎能够承受更多道光的冲洗。
秦杰背着张楚楚向道光外走去。
他横握朴刀于胸前,铁弓箭匣在身后,面无表情看着殿内的众人,没有说话,眼神冷而狠厉,就像是护崽的母虎般危险。
殿内诸人都是强者,然而看着他的眼神,下意识里不想与他的目光接触。
紧接着,人们又发现了很神奇的事情,所以心情稍微平静了些。
秦杰向道光外走去,却没能走出道光。
那道远自瓦山顶峰降临的万丈道光,仿道能够感应到他的位置,更准确说,是能感应到举着白衣的张楚楚的位置,随着他的脚步而移动。
秦杰看着白衣边缘淌落至空中、然后消失不见的道光碎絮,沉默不语。
“哈哈哈哈哈……”
水燕霏从震惊中清醒。
看着着白衣下的秦杰,忍不住大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泪流满面,显得极为痴癫。
“你最重要的人,变成了修罗的女儿……秦杰,你现在能怎么办呢?你……现在大概能明白……我这些天是什么感受了吧?”
秦杰面无表情看着她,有些怜悯,极度轻蔑。
笑声渐止,水燕霏惘然沉默。
她的脸色苍白,那道刀口还在渗着血,然而她懂了秦杰怜悯轻蔑眼神的意思,不由惘然,原来他是那样说的,也是那样做的,只是为什么他都不想一下?
那可是修罗的女儿啊!
“八先生,请把她放下。”宝树道长面带悲悯,宣了一声道号,看着秦杰说道。
程子清低首坐在道殿门口,剑已出鞘,横于膝上。
秦杰看了一眼宝树道长手指间的小铜铃。
他又看了一眼程子清膝上的那把剑。
然后他抬头看了一眼白衣。
宝树道长乃是太虚观首座,大悟之人,境界相当于元婴中期,甚至更高,他手中那枚净铃乃是道祖遗物,带着最纯正的道性,正是张楚楚的克星。
程子清是剑圣李山的师弟,元婴中期强者,这些天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他膝上那柄薄剑,必然有开湖斩山之威。
白衣在张楚楚手中得到了最强大的展现,就如过去这十几年里那样,然而在无上道光的冲洗下,白衣的还是在不断净化消失,白衣白衣最细微的那些缝隙里,已经能够感受到道光带着慈悲意味的冷酷。
面对着太虚观和剑阁的两大强者,就算没有背着张楚楚,秦杰都没有信心能够逃走,更何况他现在背着张楚楚,那么道光便会一直跟着他们,不停地镇压。
“既然已经找到了修罗的女儿,那么世间所有人都不可能让她逃走,而且就算你们逃到荒原最深处,逃进风暴海里,依然不可能逃过万丈道光。”宝树道长拈着铜铃的手指微微变紧,看着秦杰说道:“放弃吧。”
这时歧山老道神情黯然说道:“既然他们已经无法离开,就不要摇铃了。”
秦杰沉默看着道长,右手离开刀柄,轻拍从腰间探出的刀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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