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再次伸手把他扶起,看着殿内怒道:“何人如此大胆,待我派人去把人擒来问罪。”
北陵乃是世间强派,这位贵人更是骄横之人,在瓦山上即便面对秦杰这位清梦斋弟子,也不肯落了下风,然而此时听着谢承运的话,他竟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连说道:“不要不要!赶紧离开这殿!”
道观殿堂里的光线相对都比较黯淡,这座偏殿也不例外,如果不是破损的殿门漏进一些天光,根本都无法看清楚里面的动静。
这座殿里也有两座石尊者像。
有两个人正在看这两座石尊者像。
一人穿着素衫,结了个简单的道髻,身后背着把木剑,正是道门行走李然。
另一人身材精壮,穿着一身中原少见的兽皮衣裳,正是魔教行走周雄。
想来先前那位北陵贵人,便是被他们其中一人扔出了道殿,面对如此强大的两名世外入俗,难怪那名贵人恐惧成那副模样。
“你没有杀死北陵贵人,那么今天在观里,我便不向你出手。”
周雄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嗡鸣作响:“我对杀人没有兴趣,不过这些家伙不都是神话集团养的狗,你居然会关心一条狗的死活?”
李然笑着说道:“道门与世俗是相生相成的关系,你不知道董事会要养很多人,而且那些人都很挑剔,所以我们很需要这些家伙帮我们挣钱。”
周雄看着他说道:“能够承认道门的腐朽,你现在说话直接了很多,看着也顺眼了很多,只是你身后的木剑什么时候有了剑鞘?”
“少年时总觉得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去,无人不能敌,骄傲到了极点,怎愿意把道剑束在鞘中不得快意,如今年龄渐长,也明白了一些更多的道理,剑在鞘中还是剑,敛了锋芒也不见得就失了凌厉。”
“看来你沈州一行果然有不少收获。”
“你也应该去沈州市住一段时间。”
“有机会我会去的。”
李然转身望向他,说道:“连沈州市你都不敢去,你为什么敢来太虚观?”
“以往见着我,你便要杀我,为何今天却不动手?”
“因为我来到太虚观后才想明白,数十年前,莲世界神宗血洗古观之后,魔教便已经灭了,就算让你活着,也不能改变什么。”
“你觉得今天会和数十年前那夫一样吗?”
李然摇头说道:“当年莲副董事长和轲先生已然纵横无敌,而今天观里这两个人或许潜力无限,尤其是其中某人,但毕竟只是小荷才露头角。”
“你真的确定清梦斋不会出手?”
“此间是道观,需要忧虑这些的是哑巴,而不是我们。”
“所以你不去后观,而是在这里对着尊者像发呆。”
“你也一样。”
“因为我尊敬清梦斋,所以我的手不想沾血。”
李然沉默片刻后说道:“我是因为还看不明白。
“道门也有看不明白的事情?”
“当年总经理都没错了,更何况是我。”
“我很想知道秦杰会做到哪一步。”
“那是一个极端现实自私的人,不会有与整个世界做战的勇气。”
周雄摇头说道:“你如今看起来多了几丝人味,但那只不过是被沈州市的民宅油烟薰出来的,实际上勘破死关之后,你根本就不懂正常人的思想。”
李然想了想后点头说道:“此言有理。”
便在此时,太虚观里响起钟声,嗡嗡作响,绵绵不绝,到处都是。
李然缓缓闭上眼睛,寻找着钟声里的那道铃音。
“开始了。”
他走出偏殿,向后观行去。
周雄看着身前的石尊者像,沉默片刻后,也离殿而去。
中观诸殿里的修行者,被钟声惊动,纷纷走出来,扶栏向山间望去。
李然和周雄在人里穿行。
没有修行者注意到他们。
更没有人会想到,这两个人便是传说中的世外入俗。
一路行来,钟声不绝。
太虚观里道光渐盛,无数天地气息奉诏而来,在观院上空,形成一道只能感知,却无法看到的隔断,里面蕴着无上法威。
李然背后的木剑,仿道有所感应,发出轻轻嗡鸣。
周雄的右脚踩烂了一块青砖。
李然抬头望向天空,眉头微蹙,说道:“道宗沉默万年,没想到原来还隐藏着这样强大的手段,我剑能过去,人却过不去。”
周雄低头看着脚下那块碎砖,声音微沉,说道:“我可以试着从地下过。”
二人来到烂柯后观之前。
看着身前紧闭的黑色观门,感受到那座道殿里的变故李然脸上的神情骤然变得极为震撼,情绪复杂说道:“家师于南海有所感应,所以让我自北归来相看,然而只怕他老人家都想不到,原来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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