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李迹：葫芦娃找爷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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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没有一丝温度地降落着，豆子大一般地击打在他们的身上，雨水模糊了胡大的视线，而在他的怀中，是一个异常滚烫的身体。

    如果再不去医院，在继续暴露在这冰冷的雨水之中的话，或许会活活病死吧。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求求谁来救救他吧！胡大抱紧着胡三，用自己的身体抵挡着那冰冷的雨水。

    冷…冷…真的很冷呢……胡大紧紧地咬着牙齿，感受着那冰冷浸湿着他的衣物，浸透过他的肉体，直达灵魂……

    “你有什么事情吗？”平和而温婉的声音在只有雨声的场地中传开来。

    那是怎样的场景呢？

    在很多年以后，胡大也依然没有忘记那一幕，一对男女就这样站在雨幕之中，不，正确来说，是只有男人站着，而女人则坐在轮椅上。

    他们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之中没有他所见惯了的不屑和鄙视。

    就是很平和，如同云彩的温柔眼神。

    雨水落在那撑起的伞，然后顺着那伞面的弧度滑落而下，在地面溅成水花。残余的水珠落在他们的裤摆上，熏染成一朵朵水渍。

    然而，他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很温柔的看着他。

    “我是一名医生，那个男孩，是生病了吗？”举着伞的男人，几乎是将一大半的伞面倾斜给坐在轮椅上的女子。

    他的声音很温柔，让胡大顿时想起了儿时经常去的，那棵挺立在村门口数百年，见证着村子的转变的老槐树。

    而这个男人的声音，有着与那棵老槐树一样的温柔。

    而他听到医生二字的那一瞬，他便下意识地哀求了起来。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口渴而变得沙哑，哪怕扯动一下都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但他依然哀求着：“求求你救救我的弟弟。”

    求求你，救回我的家人。

    他几乎是抛弃了自尊，像一条落入水中的野狗一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在那个雨景之中，胡大突然相信了自己那年迈的奶奶曾经说过的话。世界上是存在神灵的，而且神灵大人他们都十分的温柔。

    只见男人推着女人向他们走来，丝毫没有在意他们身上那股因为雨水而彻底散发开来的恶臭。

    男人伸出手将跪在地上的他拉了起来，并且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背部，迫使他站的笔直。男人看着他，眼神如同植物那般温柔却也夹杂着一种强硬：

    “放心吧，我会治好你的家人的，因为我是一名医生。所以请你站起来，这是对你自己的尊重，也是对你家人的尊重。”

    而坐在轮椅上女人，从挂在一旁的布袋之中拿出一把折叠伞和一条干净的手帕递给了他。语气很是温柔却也带着如同岩石一般的强硬：

    “请带着人的骄傲，坚强的活下去，在这坎坷的人生路中，希望你可以昂首挺胸地走完这条路。”

    一滴滴滚烫的液体顺着下颚滑落，因为混杂在冰冷的雨水之中，所以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怎么了吧？

    他是这样想的，虽然在开口的那一刻，便将自己暴露了。

    “真的……真的很抱歉……”

    真的是很温柔一对夫妻。

    在他看来，身上散发着如此温柔味道的男女，就如同奶奶曾经说过的那般。

    神灵大人是温柔的，所以如此温柔的他们如同神灵一般。

    ……

    胡大醉醺醺地趴在桌面上，最后心满意足地陷入了睡梦之中。

    谢谢你们，神灵大人。

    李迹和墨辻对视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最后，李迹将早已醉倒的七个人搬到了两辆出租车上以后，在再三地向两位司机保证绝对没问题以后，目送着出租车消失在路口。

    他回过了头，看着已经结了账，在烧烤店门口等着他的墨辻，视线落在了墨辻那因为冷空气而冻的微红的耳尖。

    他走了过去，用他那暖暖的指尖轻轻地搓着那冰冷的耳边，嘴角所上扬的弧度很是温柔。

    墨辻所回报的笑容，和他一般的温柔。

    “一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