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绍白!你刚才瞎说什么呢?咱们很明确地协议过,只是形婚,要给你莫家传宗接代,你上外头找女人生去!别找我!”陈疏影肚子里憋着火,在此时全部发泄出来了。
莫绍白只是方才一瞬着了道,等他反应过来后,立刻反抓住陈疏影的手。
一个回身旋转,抱住人儿的腰肢,反客为主,将她压在了副驾驶位上。
和刚才的动作不同,方才他是趴在座位上,陈疏影站在背后。
这一次,陈疏影是仰躺在座位上,两人是面对面的。
莫绍白拧了拧眉头,那刀削般的眉宇似乎很不悦地紧锁,但只是一会儿,又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一扬。
“女人,我是莫绍白,你别忘了。都是我摆布别人的人生,还没有别人能左右我的想法!”
他似是在笑着说,可是话语里,明显带着一丝的威胁。
陈疏影也不怕,用力扭了扭,“你放开我!”
“事不过三,下次你要再敢打你男人,我保证就地正法!”
“你敢?”
“要现在试试?”
看来这个女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脾气是真的臭。
莫绍白也不打算跟她嘻嘻哈哈了,如若不来点狠的,这个女人只会当耳旁风。#@$&
于是乎,他的大手慢慢挪动,原本在她腰际,控制她的,忽然往下移动,抓住她腰上的裤子,便用力往下一拉。
这拉的动作是动了真格的,动作快准狠,她的裤子立刻被扒下来一大截。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堂堂大总裁,会真的这么二流。
这还在外面啊,而且就在总裁的家门前啊。虽然天黑了,可指不定还有路人经过呢,亦或者是院子里有人出来倒个垃圾什么的。
她顿时急了,急地怒火冲冲。%&(&
对眼前的男人,顿时大吼起来,“莫绍白!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我不介意你把街坊邻居全叫过来围观。”他邪肆地笑了笑。
啊啊啊,她要崩溃了,这个男人,今天是中邪了么?
“你放开我!”她的手被他按压在背后,摩擦着座位,想要去拉裤子,拉不到。
她越着急,莫绍白就越开心。
很难得见这个女人束手无策,着急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
“你再动,我可就继续扯衣服了。”他淡淡笑着,威胁道。
这一次可真的把她吓唬到了,急地她脸红到了耳根。
一直不想妥协认怂的她,只好咬咬牙,声音压低几分,“莫绍白,我错了,下次我不打你,这次你饶了我好吧?”
虽然是道歉,可语气一点都不像。
果然,莫绍白假装耳聋,扬了扬声,“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他嘴角带着笑意,分明就是听到了。
她气得咬牙,可没办法,只能继续认怂。
这一次,稍微放大了点生意,“求你了,快放开我,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那我不活了!”
“没想到你连上战场都不怕的人,竟然怕害臊啊?”莫绍白仍旧贱兮兮地笑着。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把这个死男人揍成猪头!
“是,我怕害臊,你说的都对。莫总,大哥,大仙,我错了,行不行啊?”
陈疏影说了n个称呼,但唯独没有他想要的那个。
他仍旧不放手,挑了挑眉,“你刚才喊我什么?”
“莫总啊?”
“不是这个。”
“大哥?”
“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啊!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咬人了!”
“咬一个试试。”
陈疏影快哭了。
也许,莫绍白这样的男人,就是她命定的克星吧。
半晌后,她总算脸蛋红成了富士山红苹果,怯生生道:“老公……对不起,求你……原谅我……”
“这句听着还算顺耳。”莫绍白这才点点头,有妖放开她的意思。
他的右手忽然拿开,准备去兜里把手机掏出来,把刚才的话重新录一遍。
可正是这松手的瞬间,让陈疏影得到了反击的机会。
她猛地弹起,而莫绍白下意识地后退。
等她抬腿的时候,他已经站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这个女人,看来是真的没把他当自己的男人,不然怎么每次都要给他断子绝孙腿?
臭女人!
他气得咬牙,在她伸手去拉裤子的时候,又再一次上前。
不过这一次,把她推向副驾驶的时候,他顺带把座椅的按钮调整,让整个座椅往后靠,变成了一张平板,这样便可以容纳两个人。
不像方才,这一次,他把她推向里面,将车门重重关上。
不过十几秒,她又成了他的阶下囚……
幸好这一次关了门,她顿时松了口气。
“莫绍白,你玩够了吧!幼不幼稚?”
“不幼稚。”他饶是认真道,举了举自己手里的手机,“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我就放了你,咱们就回家。”
陈疏影望了眼他的手机,已经打开了录音设备。
我去,这是个死变态吧?
“我不说!”士可杀不可辱!
她不说,他自然有耐心,有一千字办法让她就范。
她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瞪着他。
可这一次,他没有扒她衣服,而是凑近她,对着她耳蜗吹气,并慢慢地靠近,要咬住。
mmp,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莫绍白,你真恶心。”
“莫绍白,我真的会杀了你,废了你!阉了你!”
无论她怎么叫嚣,都无济于事。
到了最后,她嗓子哑了,不情愿道:“老公,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语气太冲了,委婉点。”
“你!”陈疏影咬着牙,但气了一会儿,才道:“老公……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ok,老公原谅你了。”莫绍白餍足地把手机锁屏,放进自己兜里。
他倒是说话算话,随即便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下车去了。
陈疏影被如此耍了,怎么能忍气吞声?
他下车后,她立刻锁门,并跳到驾驶位,猛踩油门便发动了车子。
一边开车,她一边冲车外的人挥了挥手,动了动唇形再见了,莫先生!
车子开走,只留下一团尾气。
莫绍白叉腰站在门栏外的台阶上,气到没脾气。
望着慢慢开走的车子,他没有去追,反倒唇角一扬。
这个女人,真是可爱到超乎他的想象。
怎么说呢,和林恩然不是一个感觉。她更加泼辣,更加野性,甚至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可貌似,他对这样的风格,越来越痴迷。
站了一会儿,他给涂佳佳打电话,“派一辆车来接我,我在阿平这。”
“是。”涂佳佳有点奇怪。莫总不是和夫人一起去的沈家么?
先不管了,她开车先过去再说吧。
莫绍白站在门口抽烟,抽了一根有一根,耳边的大狗子不知道叫了多少声。
涂佳佳来到巷子的时候,看到形单影只的莫绍白,很是惊讶。
“总裁,怎么就您自己?”
“被你们总裁夫人丢下了。回吧。”
“啊?”
她没看错吧?总裁被夫人丢下,非但没生气,居然嘴角上还有笑意?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要知道,谁惹了莫总,那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啊。
看来夫人,真的是与众不同。
莫绍白摸了摸鼻子,步伐矫健地上了车。
刚坐进车里,便恢复到一脸的拽酷样子。
涂佳佳钻进车里,想张口再询问,可对上的却是他一副敢多嘴一句就割舌头的警告。
于是她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那总裁,您坐好,咱们出发啦。”
莫绍白点点头。
车子刚发动没多久,他上衣口袋的手机便震动了。
拿出手机一看,是公司财务总监打来的电话。
这个点,又是财务总监的来电,不禁让他眉头一皱。
他接起电话,顿时皱起了眉头。
整个通话时长不过一分钟,挂断电话后,他立即道:“去公司。”声音很沉。
涂佳佳脊背猛地一僵,因为她感受到了来自莫绍白的气息,可不是方才上车那般故意装酷耍帅扮出的冷漠,而是真真正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
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她不敢怠慢,黑夜里扶稳方向盘,猛地踩住刹车,飙车在车辆稀疏的马路上。
23点多,两人赶到了公司,公司里还不伐人在加班。
两人匆匆来到了财务总监的办公室,刚推开门,便感觉到了里面异样的气息。
几位资深会计也在其中,还有两位审计,一个个脸色都非常难看。
莫绍白单手别进裤兜里,大步走进去,便拉开财务总监的办公椅坐下,“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大家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表示不敢说话,似乎难以启齿。
直到莫绍白的耐性耗尽,眼神犀利地要杀人,财务总监才支支吾吾道。
“是这样的总裁,咱们公司的一家下游公司,近日收到了一笔不小数目的款项,但这笔款项只在公司账目停留不到一分钟,便被迅速转到了一个未知的海外账户中……”
财务总监这话一说完,大家便都低下了头,陷入了无限的沉默。
这样的陈述,第一个反应会是认为有人借助公司账号洗钱。这事不是小事,洗钱,洗的什么钱,是触及法律的大事。
“查!在相关规矩部门没查到这事之前,我要你们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
“是……”
大家参差不齐地应道。
随后,财务总监给莫绍白递来账目表。
上面的异常款项显示也来自一家海外公司。
“已经查了,这是一家玩具公司,应该也是挂了名头。”
“从两个源头查!”
竟然有人敢在他莫绍白的眼皮底下洗钱?呵!被他抓到,他先扒了那人皮,再把他送监狱!
……
回去的时候,他的心情显然很不好。
到家已经凌晨了,陈疏影早就睡着了。
他去陈疏影的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本想推门进去看她一眼,可又怕打搅她,这才作罢。
转身时,正好看到一楼一个身影。
“表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安姿雪就站在一楼扶梯旁,仰望着他。
他摇摇头,公司的事不便告诉其他人。
“我吵醒你了?”
“没,正好口渴,出来倒杯水。”安姿雪笑了笑,忽然想到什么,“表哥,给你准备了中秋节礼物,就放在你房间的书桌上,节日快乐。”
“中秋节已经过了。”他抬了抬自己的手腕,示意她已经凌晨了。
安姿雪捂了捂自己的脸,“那我去睡了。”
“嗯。傻丫头。”莫绍白微微一笑。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的心里或多或少还是觉得温暖。
想起以前自己是多么宠爱这个表妹啊。
如果她真的能变好,或许他们兄妹还能回到当初那般也说不定。
一周后
杨氏的股价忽然暴涨,据内部人透露,是因为公司拉到了一笔巨额投资。
杨氏本身就是千亿产值的大公司,能影响它股价的投资,那起码是百亿起步的。
而与此同时,杨氏拿下了一个大型的国际项目,据悉准备在拉斯维加斯海湾修建海上娱乐城。
一时间,各大媒体捕风捉影,把这件事炒的沸沸扬扬。
而正是杨氏新闻炒的火热的同事,m内部的缉查小组也在展开紧锣密鼓的调查。
原本规定三日查出的结果,愣是拖了足足一星期,可见这事有多难办。
可m有全国乃至整个世界数一数二的网络情报网,所以即便难查,仔细梳理,还是找到了蛛丝马迹。
总裁办公室,这一次没有乌泱泱一群人,只有财务总监和莫绍白两人。
他的身后,是财务总监递来的一沓厚厚文件,在她汇报完情况后,他便一直保持沉默。
“莫总,据我们调查组调查,那家玩具公司的源头是f国x公司,坊间传闻,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是埃尔森,奇怪的是,下游公司和埃尔森公司并未涉及到任何实际,这笔巨额款项随后转入的账户我们也查清楚了,正是下游公司ceo吴志兵的个人海外账户,涉及金额2个亿……”
后面财务总监再说什么,莫绍白已经无心去听了。
整段话,他记住了一个关键词埃尔森。
这个人目前正在从事军火交易,也就是上回在f国黎煊提及的那笔交易。
难道黎煊说服他和阿平不成,去找了他的下游公司?
不可能,黎煊就算做人不折手段,也不可能用这么明显愚蠢的手段。
这样的账目不经查,一旦查出,所有牵扯人员都会被带进来。
两个亿啊,够坐一辈子的牢了!
“总裁,您说怎么办?”
“先稳住吴志兵,不要让他感觉到任何异常。立刻报警吧,走正常流程。”
“是……”财务总监倒吸了口凉气。
在杨氏蒸蒸日上,势头一片叫好的时候,m却出了这样的丑闻。
丑闻一旦披露,估计m的股价会有所波动。
……
“吴总,咱们还是老地方见吧?就你公司楼下的咖啡馆。”
“行。”
安姿雪挂断了电话,推了推墨镜。
脸上洋溢着无比灿烂的笑容,她手里抱着一个公文包。
这里面藏了一份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和f国x公司的第三方合同。
一旦吴志兵代表m的名义签字了,那么接下来还会有一笔巨额资金源源不断地转到她和吴的名下。
她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这上面,走在马路上,踩着斑马线,迎着**的阳光,忽然有一种赴战场的感觉。
明知这件事违法,明知这件事的后果,可她还是不顾一切。
别人是为财死,她是为人亡。
只要这笔生意谈成,她和黎烨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扬起,充满了期许,还有些小紧张。
过马路的步子不禁加快,朝对面的咖啡馆走去。
吴志兵刚从公司走出,一身西装笔挺,人模人样,大步正要朝咖啡馆走去。
安姿雪看到了,抬手正要打招呼。
她的前脚纲要跨出去,猛地便收了回来,不仅收回来了,而且还僵在了那。
因为一群警察忽然冲到了咖啡店门口,不容分说,把吴志兵压了起来。
他甚至没有任何反抗,手便被铐了起来。
看着他想挣扎,可完全无济于事,被带走的那一瞬间,安姿雪的心砰砰砰狂跳不听。
她和吴志兵刚通过电话,这肯定是不经查的,甚至,自己很快会被对方出卖。
想到这里,那一刻,她把僵硬的脚抬起,然后拼了命地朝后方跑。
一边跑,她的耳后一边响起了警笛声,那声音慢慢变远,慢慢变小。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她口干舌燥,完全听不到任何警笛声,才捂着心口大口喘气起来。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去找表哥帮忙,很可能那边已经有警察蹲守了。
不行,她不能去。
此时,唯有黎煊能帮她了。
想到这,她又拼命地往回跑,来到停车场,把车子开走。
一路上,她打开广播,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听到任何有关吴志兵的消息,甚至更怕全网报出她的名字,告诉市民,她是通缉犯。
什么是提心吊胆,什么是真正地怕死,在那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
她给黎煊打电话,可对方一直不接。
“该死,你接电话啊,接啊!”拳头狠狠地砸在手机上,那一拳头就像铁一般,屏幕几乎都要碎裂。
开了二十几分钟的车,几乎是以逃命的速度,她终于来到了黎氏大楼,从后门进入,上了电梯。
“安小姐,黎总现在在开会,您不方便进去,您……”
“起开!”
生死攸关的大事,谁拦她,就是死!
她一把推开了黎煊办公室的门,里
面的人根本就没在开会,而是靠在他的轮椅上,悠闲地看着报纸。
“黎总,我阻拦过,但是拦不住……”秘书急忙道歉。
黎煊这才缓缓放下报纸,瞄了门口人一眼,摆了摆手。
安姿雪闯了进来,气势汹汹,本以为她是兴师问罪的,却没想到,刚进来,她便扑通一声跪下。
“大哥,求你救救我,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嗯?”
黎煊挑了挑眉头,“你不是做的挺好么?现在杨氏已经入坑,他们站的多高,之后就会摔得多重,这可全是你的功劳啊。”
“不是大哥,我做的事败露了,吴志兵被抓了,很快我也会被抓的。大哥,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不想坐牢。”
“被抓?怎么会这样?”黎煊明知故问。这笔生意莫绍白明确不接,安姿雪忽然承诺可以以m的名义签约,自然用的不是正规途径。
可他为了达到目的,才不管谁牺牲。
所以此刻见到放弃尊严,哭哭啼啼求他的人,他却无动于衷。
安姿雪急了,跪在地上,一下下挪到他跟前,扯了扯他的裤腿。
“大哥,我和吴志兵造假了,其实m根本不可能答应这笔生意。”
“我知道。”黎煊抬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忽然垂下眼眸审视跪着的人。
看着她脸上忽然由忧伤转到了一脸惊恐,那表情真的转换地太快了。
他勾起唇角,戏谑一笑,“很吃惊?你不是很会算计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
“你什么意思?”安姿雪如遭雷劈一般,张着嘴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好久,才哆嗦着,结结巴巴道:“难道……你早就知道……”
黎煊不回答,只以一个眼神表态。
安姿雪顿时恼了,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残了一双腿,可是心却狠毒极了,一点都不像他的外表那般脆弱。
“对,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过是这场棋局的一枚棋子而已。等你的事情败露,很快杨氏也会垮台,m也会因为吴志兵名誉受损,如此一箭双雕的好事,你说我是不是该装糊涂,任由你去做呢?”
黎煊笑了,一口森白的牙齿阴冷至极。
他的笑简直就像藏了刀子一般。
安姿雪彻底崩溃了,甚至是变态了。
她呵呵笑着,望着黎煊背后办公桌上的美工刀,动了杀机。
“大哥,你一开始就在耍我?从来没想过让我和阿烨和好对么?”
“对。”黎煊很平静道,一点都不担心会刺激她,让她恼羞成怒。
“既然如此,当初何必要同意我和阿烨的婚事?”她在给他最后机会。
黎煊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用这里去思考,当初你和阿烨结婚,对黎氏有价值,但很可惜,现在你没有任何价值了。”
“你这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安姿雪咬牙切齿道,眼里露出了恨意,表情顿时变得狰狞,“既然你要让我万劫不复,那你也别想好过!黎煊,去死吧!”
她一个健步,扑向了办公桌,抓起剪刀,窝在手里便朝黎煊刺去。
黎煊虽然双脚不便,可是反应敏捷,扶着轮椅便往后退了一步。
安姿雪扑了个空,剪刀死死地扎进木板里。
黎煊不紧不慢,按下了轮椅侧边的报警按钮。
“弟妹,盗用公司公章,贪污巨额款项,最多也就是坐个几年牢,你这如果还牵扯到谋杀,我恐怕你的余生可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黎煊看似好心地提醒道。
安姿雪趴在地上,整个人已经失去了任何反抗的动力。
她苦笑,头发凌乱地散落下来,脸贴在木板上,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
耳边是一阵轰鸣,一群保安闯了进来,将她五花大绑带了出去。
“哈哈哈,黎煊,你好狠,你才是那个最狠的人。我咒你,我咒你这辈子孤家寡人,永远得不到幸福!”
安姿雪双眼模糊,她被架了出去,旁边顿时蜂拥上来一群围观的人,对她指指点点。
而她,整个人眩晕,已经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了。
只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天气还不错的夜晚,她和那个男人在一条灯火通明的步行街第一次相遇。
只是那么一眼,她便爱上了那个人,并发誓,这辈子,喂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为了那个人,做了很多下刀子的事,甚至慢慢失去自我。
爱,让一个人迷失,尤其是求而不得的时候,那种渴望就越发强烈,强烈到扭曲心性,追悔莫及。
保安对她很不客气,她快要被带进电梯的时候,听到了耳边有人呼唤,“有警车来了!有警车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黎烨!
在那一刻,安姿雪猛地抓住电梯的门板,想要往外逃。
在她进去的最后一刹那,她还想见他最后一眼。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黎烨!我要见黎烨!”
“你老实点!再不老实我们可不客气了!”保安在后面厉声呵斥。
她却没听见般,继续往前逃。
可是电梯已经慢慢关上门了,她的身体又被保安生拉硬拽了回去,只剩下一只手还再垂死挣扎。
“啊!”
门关上了,卡住了她的手。
电梯的门自动弹开,保安骂骂咧咧了几句,“你这样闹没用,要闹等待会见了总裁们你再寻死觅活!”
她最宝贝的手,曾经黎烨也是那般宝贝,可如今,她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都豁出去了。
手痛到扎心。
电梯门重新开,又重新慢慢关上,在关上的最后一瞬间,黎烨露出了半张脸。
安姿雪已经泪痕满布了,那一眼,便是万年。
她张嘴,可却发现,千言万语,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却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
到了最后,只剩下唇瓣颤抖,眼睁睁地看着门关上,同时和他彻底隔绝。
阿烨,我爱你,如果有来世,我希望自己再也不要遇见你。
……
天很蓝,九月的b市秋高气爽,甚是凉爽。
香山的红叶红了,此时正是看枫叶的好时机。
但是今年的b市,城市上空却异常的火热,各种财经新闻以及娱乐新闻的头条被杨氏和安姿雪轮番占满。
埃尔森的海外犯罪团伙被联合部门多国协力扫除,杨氏因为参与非法跨境军火交易,也面临着法律的审判。
十月
安姿雪入狱足足一月,期间,莫绍白来看过她很多次。
安父安母得到消息,也从m国赶回来,哭哭啼啼求莫绍白将他们的女儿保释出来。
可莫绍白知道,这一次,就算他有回天之力,都无能为力了。
案子正在公审,法院的最终裁决肯定会重判,她逃不掉。
上午放完风,安姿雪照例白单独叫了出来。
一堵厚厚的玻璃,她和莫绍白同时拿起了对讲机。
“表哥。”她开口嗓音沙哑,很是憔悴。
莫绍白看着眼前的人儿,一个月的时间,她脸上的皮肤已经像树皮那般粗糙了,眼袋耷拉着像是快要掉下来。
原本她就瘦,这会儿更瘦了。
整个人一眼看去,根本不像20几岁的人。
看着这样的她,他终究是心疼。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么?”他淡淡道。
安姿雪慢慢低下了头,不吱声。
“我帮不了你,以后,只能靠你自己在这里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早些出狱,懂么?”
“嗯。”这一次,她终于抑制不住,抽泣了起来。
监狱生活的艰苦,以及失去所有自由,才让她彻底体味到,以前所做的一切,如果有机会让她重来,她一定碰都不碰。
“表哥,我会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你救救我好么?帮我向法官求情,求求你了,我真的受不了这里了,我要疯了……呜呜……”
她哭得很伤心。
可莫绍白表情很决绝,“这次真的无能为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安姿雪垂下了手臂,忽然凄凉地笑了。
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认命。表哥,求你最后一件事,我想见一个人……”
“黎烨么?你倒现在还执迷不悔?”
“不是。”安姿雪摇头,“我想见的人不是他。”
“那是?”
“林恩然。”
秋风有点刺骨,林恩然裹了裹身上的风衣,从一辆黑色的好车上走下。
这是她第一次来探监,生平第一次却是给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要不是莫绍白再三拜托,她说什么也不可能过来的。
“阿七!”她打了个喷嚏,朝铁门走去。
开了铁门,走进去,便看到高高的电网里有一群人在做体操。
狱警高声喊了句,“33728,有人来看你了。”
说起来很悲凉,曾经安姿雪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如今,在这样一个地方,她只剩下一串代号了。
林恩然隔着电网看了她一眼,穿着狱服,整个人淹没在一群犯人中间,完全被淹没。
心情,在那一刻忽然极其复杂,看着安姿雪从天堂掉到地狱,沦落至今,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林恩然走了进去,和安姿雪不过只是隔着一张电网,却犹如天和地的差别。
一个自由无比,一个从此失去自由。
她走了进去,看着安姿雪带着沉重的手铐脚铐进来,狱警嘱咐了一番,她才慢慢走过来坐下,接起了电话。
“我没想到你真会来看我。”安姿雪的语气很冷,被关在这里,似乎对林恩然的恨意仍旧没有减少。
“如果不是你表哥再三求我,你觉得我会出现在这里?我之所以来这里,就是要看看你的落魄样,这就是干多了坏事的下场。”林恩然狠狠道,可是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慢慢变轻,声音慢慢变小。
她不是来这里逞一时口快的,这没意义。
如此,她的脸色又沉了下来,“说吧,找我来到底什么事?”
“呵!你刚才的那股子骂咧劲去哪里了?”
“无聊!”若安姿雪叫她来,纯属还是为了和她较劲,那她没必要再留下了。
林恩然起身,气呼呼地打算离开。
刚走出一步,身后隔着厚厚的玻璃墙,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声音很虚,但是隐约能听清楚。
“对不起……”
林恩然猛地止步,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回头的时候,发现安姿雪忽然冲她笑了,那笑不再有戾气,笑中,似乎还带着一点泪光。
林恩然张了张嘴,片刻的犹豫,还是重新返回,拿起了电话。
“我原谅你了。法律都对你做了制裁,我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希望你能改过自新,之后出来,好好生活吧,别再这样难为自己和别人了。”
她的话不是很尖锐,却刺中要害。
是的,一直以来,安姿雪都在难为自己和别人。
安姿雪苦涩一笑,她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自己最讨厌的人指着鼻子训导?
偏偏她还觉得对方的话在理。
呵呵。
仇人泯恩仇这样的戏码出现在她身上,果然是很不自在。
安姿雪笑得越发难看,她抬起头,望了望天花板,认命地点点头,“我会的。出来后我会重新做人,孝顺父母,善待身边待我好的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不只是爱情重要,亲情,也很重要。”
“想明白就好。”林恩然点点头。
这句话说完两人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旁边的狱警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催促道:“时间到了。”说着,拉安姿雪起来。
安姿雪站起的时候,林恩然也站了起来,就那么默默地看着她离开。
当她快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忽然又把头转了回来。
“林恩然,其实我挺不喜欢你这种的,人畜无害,其实害了多少人?以后和其他男人保持点距离吧!”她声音吼得很大,即便隔着玻璃都能听见。
林恩然抿了抿嘴。
安姿雪转过头去,低低呢喃,“因为你随便怎样在他们看来都天真烂漫……”
从看守所出来,林恩然长长地舒了口气。
抬起头,望向天空的方向,白云朵朵,天气格外的好。
她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大衣,却在林荫大道上看到一个缓缓走来的身影。
男人身材颀长,沐浴在阳光下,双手别在衣兜里。
两人相视一笑,他那温暖的笑意便像是有魔力一般,好似让周围的花草树木都更加繁茂起来。
“烨哥,你来了。她……等你很久了。”
黎烨点点头,却不说话。
两人就此擦肩而过,待他再次转身,她已经消失在了一片长长的林荫道上。
爱情似乎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刻,不过那时候的天气可没有这么好。
他在生死边缘,而她,毫不犹豫地向他伸出了手。
“你没事吧!你等我!我这就来救你!”
那一刻开始,她的声音便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从此便是一生。
等他再次转身的时候,他已经做了一个决定,大步地迈进了看守所。
安姿雪的情绪刚刚平复,又听到狱警说有人来看她了。
当她以为是莫绍白的时候,却猛地怔住了。
那个朝思暮想的男人就那么站在他面前,一如当初那般温润如玉,光芒四射。
她的嗓子感觉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发不出声音。
好久,他们就那样站在那里,彼此看着对方好久好久。
终于,黎烨先坐了下来,拿起了对讲机。
安姿雪愣了好一会儿,才跟着坐下,手颤抖着,迟疑了好久,才最终把对讲机拿起。
以最快的速度,抢话道:“离婚协议我签……我签……”
黎烨沉默了好久,低下了头,过了好久,才淡淡道:“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说这个的。判决书下来了,和法庭上法官说的稍稍有些出入。”
“……什么意思?”
“给你减刑了三年,五年,我等你出来。”
说完这句话,黎烨便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安姿雪立刻站起来,忽然激动地拍打着玻璃,“黎烨,你给我回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五年什么意思?你等我出去又是什么意思?”
可是无论她怎么敲打玻璃,黎烨都不回头。
狱警立刻上来,抓住她的手,把她按住。
长长的廊道里,依稀还能听见安姿雪的嘶吼声。
黎烨就这么无声地朝外面走去,忽然嘴角微微一扬。
他说过的,如果离婚,他会补偿她全部,除了爱情。
可是为了给她向法官和民众求情,他将自己全部的财产都赔了出去。如今,他只剩下一点卑微的感情了,就用余下的感情补偿她吧。
“安姿雪,五年的时间,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轻声道,随即大步离开,消失在了秋寒的林荫道上。
……
三天后
“什么?你说烨哥不辞而别了?”林恩然几乎是用自己最高的音量吼着。
电话那头的陈疏影,耳膜都快要被震聋了,捂住自己的耳朵,把手机放得老远,对着手机道:“是啊,我听莫绍白说,黎烨之前向他打听了m的一个扶贫工程,好像是去西部的山区支教吧,大概去五年。”
“他……”林恩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短短的两年,发生太多太多的事,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也许,离开是一种疗伤最好的方式吧。
她最终挂断了电话,轻声在心里默默念叨:祝你一路顺风吧。
这句话说完,才抬起脸,看向驾驶位上的男人,冲他微微一笑,“小叔,走吧?”
沈浩平点点头,将墨镜带上。
车子一路沿着盘山公路向上,行走在曲曲折折的山路上。
等他们来到告灵山的公墓大门口时,发现已经停了很多辆车子。
今天,是李颉的生日,确切来说,是他的冥祭。
林恩然下了车,从车子的后排捧出一束鲜花。
沈浩平则从后备箱拿出了一切纸做的手刀、步刀等一些装备。
等两人双双庄重地朝李颉的墓碑走去时,却发现那里早已站了两人。
两人都穿着一身黑,年纪大点的一直蹲在地上烧纸钱,而年纪轻的却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上面是一张李颉穿衣服的照片,帅气,英俊。
年纪大点的妇人自然是李颉的母亲,年轻的那位则是惠然。
自从李颉离开后,惠然就一直负责照顾李母,把她当做自己的母亲一般。
林恩然正要上前的时候,却被沈浩平一把拽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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