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当然走,平哥哥!”
沈浩平先是一愣,随后笑而不语。这丫头,该不会胡乱吃飞醋了吧?
林恩然完全猜不出这是哪里,眼前这个小姑娘到底又是哪位?所以一路上都板着脸。
院子里鸟语花香,即便是这样冷的冬天,许多盆景也打理地非常好。
她本别扭的心情,随着这些绿意盎然的东西而大有好转。
直到最后,跨过一道高高的门槛,来到香烟袅袅古色古香的正房厅堂,看到年代久远的红木屏风上遒劲的书法,才猛地大悟。
她大学时期最崇拜的一位翻译家叫王从文,王先生不仅精通1六国语言,甚至对一些稀有语言和文化感兴趣,并且颇有研究。
他的毛里求斯语说得非常地道,而且还练得一手好字。简直就是她心中的楷模。
屏风上的字迹简直和她当初临摹的字帖一模一样,她可以肯定,这是王先生的字迹!
“……小叔。”她更糊涂了,扭过头想再次询问。
方才的那名水灵姑娘却已经站到了他们面前,“平哥哥你们稍等,我去把太爷爷写好的字帖拿出来。”
“太爷爷?”林恩然似乎明白过来什么。
小姑娘进了偏厅,过了一会儿便手捧一张字帖出来,小心翼翼,谨谨慎慎。
直到把字帖呈到沈浩平面前,林恩然才完全明白过来。
白色的宣纸,黑色的毛笔字,苍劲有力,上面写着:喜今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这段经典的台词上的一段话,王先生如今已百岁高龄。能让他亲手写结婚誓词送与他们,这简直是件让林恩然无法想象的事。
“我知道你仰慕王老师,所以特地恳请他老人家为咱们写上结婚誓词,之后咱们的请柬上都会临摹上老先生的这段亲笔誓词。”
沈浩平爱如珍宝般捧着那张字帖,转身看向林恩然。
此刻的林恩然觉得鼻头很酸,有些想哭。
方才她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小叔带她来什么地方呢。却没想到是王老先生的家。
看到眼前这张字帖,更是激动地不行。
老先生已经101岁高龄,对外界早就封笔,若不是沈浩平再三恳请,老先生又怎么会再提起毛笔?
吧嗒,一滴眼泪止不住还是从眼眶掉了出来。
林恩然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类型,甚至很少哭。可是这一次,满满的感动和无法言喻的情愫,堵在嗓子眼里,让她忍不住便落下了眼泪。
“呜呜……呜呜,小妹妹,我能见一见王老先生么?亲自表示感谢。”不知道的,还以为林恩然受了什么欺负呢。
沈浩平用拇指指肚给她擦去眼角上的泪痕,将字帖小心折叠,“不准哭了,小心眼泪掉在字帖上,把字晕花了。老先生写这些字,可不容易。”
“是呀,平哥哥说得对。不过你们还是回吧,太爷爷他20年前开始,就不再见任何外人了,这份字帖,也算是二位和他老人家有缘。”
“可是!”林恩然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浩平搭在她肩头安抚的动作给阻止。
她点点头,餍足地笑了。
倘若王老先生的真迹真的印在他们的结婚请帖上,就算这婚不结,也已经盛世无双了。
与之对比,杨可人沈俊风贴了金箔的请帖,便显得非常俗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