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心甘情愿的沉沦

    苏紫听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喝了两杯之后，也懒得理这两个没脸没皮的人，放下酒杯，过去客厅那边陪莫悠。

    莫悠原本是在看电视，见苏紫过来，便挪了挪，腾出个地让苏紫在她身边坐下。

    “妈妈，你不喝酒？”

    苏紫记忆里，除模模糊糊地记得妈妈很温柔之外，细节的东西，几乎一点也没记住。关于这个，她后来时常极为懊恼，怨自己怎么没记清妈妈的一举一动。

    “嗯，一喝酒头就痛得厉害，所以，索性不喝。”

    苏紫默默看她一眼，把身子挨到她身上，靠着，不再说话。

    莫悠原本的心思是在电视上，但苏紫靠在她身上之后，她便以为苏紫心情不好，把电视音量调低，反手摸摸苏紫的脸，轻声问。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苏紫摇摇头，仍旧不吭声，只把手搭在莫悠纤瘦的腰身上，紧紧地搂住。

    莫悠回手搂着她，见她什么也不说，也不逼她，只有手指一下一下地梳着她的长发，就好像，靠在她身上这个人，不是二十多岁的姑娘而个是个小孩子似的。

    “你小时候一定是个乖巧可爱的孩子。”

    苏紫搂着莫悠的手，又紧了几分。妈妈，我是不是乖巧的孩子，这个世界，你最具发言权。可惜，你竟然忘了我。

    苏紫心里有些酸，头在莫悠肩上蹭了几下，靠得更紧了些。

    “苏苏，你有没有小时候的相片，给我看一下。”

    莫悠对苏紫的好奇心，超乎了她自己的想像。她原以为，这个世界上，她只会对自己的爸爸妈妈挂心和上心。现在，这个以为，是要打破了。

    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她对苏紫的关心和在意，似乎，比对苏豪还要多一些。

    苏紫随即想到相册里面有很多妈妈年轻时的照片，若被她看到，不知她会怎么想。

    “都不知道放哪去了，改天我找一下。”

    苏紫胡乱搪塞着，心里有些担心，妈妈会不会是已经看过了那些相册，这时只是在试探自己？

    想到这个可能性，苏紫手心冒汗。

    “好。”

    莫悠的语气很平静，不像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苏紫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

    那边，苏豪和凌萧喝着酒，目光不时飘过来看看妻女。

    “你悠姨对丫头真好！”

    凌萧笑笑，“豪叔，你不是连这个都嫉妒吧？”

    苏豪不吭声，端起杯子呡了一口酒，目光依旧落在客厅那对相偎着的母女身上，眼里，的确满满的全是羡慕。

    “我听说，每个妈妈跟孩子都有心灵感应，所以，就算悠姨不记得丫头，但她潜意识里应该是想要亲近丫头的。我刚去通岛的时候，就觉得悠姨对丫头很好，那种好，不是物质的，而是心无间隙的那种好。”

    凌萧难得如此感性，苏豪转头盯着他的眼神，便有些刮目相看的意味。

    苏豪长长吐了一口气，“真不甘心啊，明明你悠姨是我辛辛苦苦追回来的，却怎么也比不上这讨债的丫头。”

    凌萧笑意更浓了一些，勾着唇揶揄道，“没想到豪叔吃起醋来也是青红皂白的。”

    苏豪白他一眼，“小子，你现在尽管嘴硬！等你也当了爹，就知道跟小鬼头争宠的滋味有多难受！”

    凌萧愣了一下，眼眸倏地深邃起来。

    他和苏紫成为恋人的时间还太短，因而，他从来没有想过，除了甜蜜的二人世界外，还可能会有第三者的存在，而这个第三者，不是别的无关的人，而是他跟苏紫一加一等于三之后的结果。

    “怪不得我伯父一直不愿要孩子，原来是不想多个孩子来让跟自己争宠。”

    凌萧对孩子没有概念，凌家到了他这一代，只有他一个，凌氏总部里近些年也鲜少有孩子诞生，因而，他想了好一会，都想像不来那些只会哭哭闹闹的小奶娃究竟是什么样子，自然而然地，就认同了苏豪所说的孩子是个麻烦的说法。

    “阿睦就更不用说了，他那个人，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冷硬得跟块石头似的，只有近身的人才知道他对你辰叔，是恨不得含在嘴里捧在手里，那能受得了家里多两个孩子？”

    两人聊着聊着，黄钦送过来那瓶酒便不知不觉被他们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个精光。

    酒足饭饱之后，苏紫原本还赖在莫悠身边看电视，苏豪在莫悠另一边坐下，有意无意地提醒宝贝女儿。

    “丫头啊，萧萧不是还要打点滴吗？太晚了，不好吧？”

    苏紫何等聪明，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是在赶自己走。不过，她是个好女儿，不会计较老爸这种小气的行为。

    苏紫白苏豪一眼，很是不舍地站起来，“妈妈，你想看我小时候的相片，我明天再给你找。”

    这话，明着是说给莫悠听的，实质，却是说给苏豪听。

    苏豪朝女儿眨眨眼，表示自己听明白了。其实，他昨天已经趁着莫悠睡着的时候，把家里的相册和所有梦璇的相框相片都收了起来。

    苏紫和凌萧出了门，夜风吹来，有淡淡的酒香在空气中飘荡。

    苏紫吸吸鼻子，戳戳凌萧的手臂，“你喝太多了吧，醉了没？”

    凌萧搭在她的腰，轻轻捏了一下。“我的酒量你不是最清楚吗？哪能这么容易醉。”

    苏紫想想，也是，那一瓶酒，大概就一斤左右，自己喝了一些，剩下的老爸跟凌萧平分，确实不多。

    “刚才跟我爸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

    凌萧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得十分暧昧。

    “你！”

    苏紫无语，这两个男人真的什么都敢说！

    “刚才豪叔说我要打点滴，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今晚不用？”

    两人聊着，进了凌家的花园。

    “你是真傻不是装？你以为我爸真关心你要不要打点滴？他是嫌我俩在那当大灯泡，变着法子赶人呢！”

    苏紫和凌萧进了门，原本穿着薄风衣的凌萧，进门就要扯了风衣。

    苏紫见他动作还有些僵硬，估计是牵扯着伤口有些痛，抬手帮他。

    “慢慢来，小心伤口。”

    “啧，好热。”

    凌萧脱了风衣，扯了扯仅剩的那件t恤，皱着眉说道。“不行，我得先去洗个澡。”

    苏紫摇摇头，这人的洁癖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去吧，小心点。”

    听凌萧说热，苏紫也觉得有些热，看着凌萧进了卧室，她亦转身进了自己卧室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苏紫没在自己卧室呆，而是自动自觉地进了凌萧的卧室。

    推开门，苏紫瞬间被满屋的冷空气包裹着，打了个冷战。

    这段时间的气温一直徘徊在二十度左右，是苏紫觉得最舒适的温度，但现时卧室内的温度似是比客厅要低些。

    “凌萧，你又发什么疯。怎么把室温调到这么低？”

    苏紫迈进房内，对躺在床上那一团黑影说道。

    “好热！”

    凌萧的嗓音有点哑，听起来好像不舒服的样子。

    “你不会是发烧吧？”

    苏紫赶紧跑过去，爬上床，伸手摸向凌萧的额头。

    “不像发烧啊……”凌萧的额头温度，确实比平时要热一些，但不烫。

    “小子，你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凌萧今天又是针灸又是推拿又是打点滴，苏紫担心他是不是治疗得太过了。

    “没有，只是觉得热。”凌萧的嗓音还是很沙，黝黑的眼眸似是蒙了一层热汽。

    苏紫不放心，从药箱里拿了测温额贴出来，贴到他额上看了一下，体温正常。

    “奇怪了，明明体温正常……”

    苏紫嘟囔着，把额贴放回药箱，还没来得及转身，凌萧的手便搭上她的腰，轻轻一扯，她人便跌在他身侧。

    “小心……”

    苏紫本想提醒凌萧，要小心他的伤口，下面的话，却被凌萧贴上来的唇堵在了嘴里。

    凌萧的唇很热，在她的唇上粗鲁地辗磨了几下，便撬开她的唇，在她口腔内肆意扫荡了一番，退出来时，似是十分压抑地在她唇上啄了几下。

    “妞……”

    暗哑的嗓音钻进苏紫耳膜，苏紫生生地打了个战。

    苏紫想说些什么，微微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抬起眼，对上他幽深黝黑的眼眸。

    凌萧深深地凝视着她，他的气息有点促，呼吸出来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香，长长的睫毛垂着，眼眸里，密密麻麻布满的，全是她的影子。

    苏紫觉得有点晕，是那些酒的气味？或是，他那让人沉迷陶醉的眼神让她醉了？

    热热的大手抚上她的脸，“妞……”

    “嗯？！”苏紫似是被催眠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凌萧捧着她的脸，在她鼻尖上，眼皮上轻轻亲着。

    “……蠢妞……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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