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陈汉点点头,面露欣赏,递去一个认同的目光。
确实,这是和安乐的竞争手段之一,目前14K的场子还没跟上,确实会有一部分赌客给吸引走。
不过,这种硬件设施很容易跟上。
虽然,现在较少地下赌档安装空调,只有濠江几家持牌赌场是14小时恒温。
但是,硬件设施的钱不能省,省的了一时半会,省到最后。
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落伍。
“啪。”
陈汉打出一个响指。
非常清亮。
茶艺师再给餐桌旁斟一圈茶。
陈汉再抽出一支香烟,丢给不远处的头目:“这件事情我在和安乐赌场就有注意到,胜义的一些赌场也安了空调,明天我会调一批钱出去订货,三天内把十三家档口都安排好。”
“钱从社团账目上走。”
“知道了,驹哥。”草堆街头目接过香烟,没敢点燃。
陈汉目光再兜过一圈:“没了?”
“驹哥,胜义赌档两个月开始搞活动,每个客人赌完离场,都可以获得一张马票。”培正路档口的头目建议道:“我们是不是也搞些活动?”
“嗯,可以。”陈汉点头:“让赌客就算输光离场,心里还是怀有一线希望,既能养住客人的赌性,又能维护客户关系,让赌客没有觉得自己全输?”
“这个办法好,难怪胜义的赌档火爆。”陈汉心道:“濠江的地下赌档也卷起来了啊?”
这不就是营销类活动吗?
地下档口做不到大赌场衣食住行一条龙,却另辟蹊径,不错不错,敢哪儿行都得动脑筋啊。
陈汉点点头,赞许的说道:“以后我们的赌档也发马票,除此之外,单次入场下注总额超过五十万的外地顾客,全部报销车马费,本地顾客发一千葡京筹码,咱们不赚最后一个铜板。”
这是在加码营销活动。
打算抢顾客了。
当然,以十三家赌档的体量而论,做这种营销活动,实际上会削减一部分顾客。
但是只要能让赌档生意有所上浮,很快就能抵消活动支出,将来赌档顾客越来越多,总体还是赚的!
否则,大赌场也不会包吃、包住、包接送…
这些钱都可以在赌上赚回来。
最后一个铜板就丢给何老板去赚吧!
“还有呢?”
“说点关键的。”陈汉摆正姿态,敲敲桌面,肃声说道。
这些赌档头目长期看着场子,确实对各个社团档口间的动作很了解,换句话说就是有市场经验。
可,陈汉还没听到他想听的。
“怎么?”
“叫你们说点料,你们全都成哑巴了?”陈汉眼睛微眯,出声说道:“是不是要我把你们牙齿全部拔光,你们才肯跟老子说真话?”
先前的那些因素能够让社团档口生意下降,但绝不可能下降的如此之夸张,毕竟顾客关系、引客渠道,全都能发挥出作用。
并且更重要!
“唉。”望夏台头目觉得驹哥人不错,而且纸包不住火,驹哥过段时间还会知道,干脆便直截了当的说道:“半年前堂口拖了一伙车夫的抽水,那群车夫转头去了水房、胜义,把客人都带走了。”
车夫便是替地下档口拉客的人。
其中一部分专门守在濠江的码头、街道附近,拉游客、有钱人去赌。
许多游客仰慕濠江赌城的名头,本身就怀揣着玩两把的想法,一直以为生意都很不错。
还有一部分渠道更广,可以直接到境外拉来客户。
地下赌场的客流有一半多是靠车夫拉开的,剩下一小半则是老顾客、本地街坊。
车夫则靠赌客的赌金抽水,混的好,一个月抽几十万、几百万的都有。
可以说,车夫对于地下赌场的重要性,比按摩店的马夫还高。
“妈的,你们连车夫的抽水都敢赖,真是生怕赌档不关啊!”陈汉有点恼火的骂道。
这群烂仔!
原来是开赌率下降的原因,是营销团队跑路,带客人去别家了。
“这件事情华哥知道吗?”陈汉问道。
“知道。”头目们点点头。
“看来上个月管事的跟华哥关系不错,否则做出这种事情早该听到他沉江的消息。”陈汉心中有数。
追究是没法追究了。
只能想办法把车夫们拉回来。
茶楼安静片刻,陈汉细细琢磨,良久后,开口道:“你们去找熟悉的车夫说,只要他们再带客来我阿驹的档口,我把档口的收益全给他们,不过我要抽水!”
草堆街、望夏台、培正路等档口负责人,听见陈汉的话,一时间都呆在原地。
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这可是社团的档口,你怎么敢?
不怕死吗?
“驹,驹,驹哥……这件事要是被华哥、金爷知道、后果可能很严重。”一个档口头目吞吞吐吐道。
“呵,我只是说把档口收益全部给他们,又没有说把档口交给他们,你在怕什么?”陈汉瞪他一眼,冷笑道:“只要我每个月上交给社团的钱一分不差,金爷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要找也是找我。”
他心里则泛起一个念头:“赌厅承包制,要在80年闪亮登场了!”
所谓“赌厅承包制”便是把一个赌场里的赌桌/赌厅分割开,将它们交给不同的人进行承包,承包者自负盈亏,赌场拥有者则从赌金当中按一定比例抽钱,赌金流水越多抽的越多,承包者亏了一样要交钱。
这其实是一种立于不败之地的资本家玩法,靠着手中的“生产资料”收取“经营税”。
前世赌王何先生在1988年实行赌厅承包机制,破天荒,头一遭!成为手持赌牌,收第二层“赌税”的人,至此何家再也未从神坛上跌落。
何先生手中的“生产资料”是赌牌。
陈汉手中的生产资料是赌档。
跟何先生相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破天荒地“赌厅承包制改革”,就要被他抢先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