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真的想知道?”
卫玠一直觉得当年王聿坠崖之事疑点颇多,但是这么多年来,她逐渐相信了王聿之事是刺客所为。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卫玠看着他,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
刘聪缓缓朝她走近,薄唇抿出一道冷酷的笑意来,他抬手静静的扣在一侧的窗扉上。
“当年,是司马炽与卫璪在洛阳城外设下陷阱引我上钩,我一时不察中了埋伏,身中三箭,坠入山崖。”
哥哥!
陛下!
卫玠猝然一惊,踉跄后退了一步,这怎么可能,他们为什么要杀王聿!
“不可能!我哥哥和陛下为什么要杀你!”
卫玠止不住的摇头,根本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刘聪却陡然一笑,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的月色,凉风阵阵袭来,澄清的月光如透明的水雾,他的声音冷如初霜。
“因为,我是刘聪。”
卫玠脑海中有一根弦骤然断裂,根本无法相信,无法相信是哥哥与陛下害了王聿!
刘聪看着失魂落魄的卫玠,他走到卫玠的身前轻轻抬起手想抚摸她的脸颊,卫玠此刻脑海中一片混乱,蓦然又后移了一步,转过身声音略微颤抖:“你现在已经是汉赵的皇子了,如果有一日你占领了洛阳,我能不能求你,放过我哥哥一命!”
刘聪的手若无其事的收了回去,神色却有些阴鸷。
“饶过他一命,当年他们可有对我有一丝心慈手软吗?”
卫玠紧瞑双眸,倏尔又睁开,眼眶中隐约有泪光闪烁。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过他们。”
刘聪突然冷笑了起来,湛蓝色的眸子闪烁嗜血的光芒。
“卫璪,我可以饶过他一命,但是,你要跟我回到汉赵。”
卫玠神情微愣,既而转过身来,疯狂的点头,忙不迭的说道:“好,我跟你回到汉赵。”
闻言,刘聪的神情才慢慢温和下来,看了满脸泪痕的卫玠,心中一软,叹了口气,抬起手轻轻拭去她的眼泪。
“怎么哭成这样,我不会杀卫璪的。”
卫玠的心微微放下来,看着眼前神态认真而温柔的王聿,她心里百感交集,却任由他擦去她的泪水。
“你好好休息吧。”
说罢,刘聪收回手,叮嘱了一句便朝屋外走去。
刘聪走后,卫玠瞬间失去所有力气,瘫倒在地上,她该怎么办?
卫玠垂首沉思,她能相信刘聪吗?
……
翌日
冷冽的寒风扑朔而来,秋日里红色的枫叶铺陈了一地,天际云层盖住了光线,银色的天空略显阴沉压抑。
卫玠昏睡了到了中午,直到侍卫来给她送饭她才醒了过来。
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她要想办法逃出去,首先她不能一直被幽禁在这里。
……
刘聪正在看军事地图,标注出地形险要之处,如今他们已经占据了上风,下一步,直驱洛阳。
“禀报四皇子,呼延将军有事求见。”屋外突然传来侍从传报声。
刘聪有一丝惊讶,沉吟片刻,随即命令道:“请呼延将军进来。”
须臾间,石勒已经走了进来,他的脸色似有几分凝重。
“臣呼延翼,见过四皇子。”
刘聪蓦然一顿,放下手中的笔,他抬头看向石勒,轻轻笑道。
“呼延将军免礼,不知呼延将军有何事要见本殿?”
呼延翼缓缓抬起头,犹豫了片刻,随即道:“殿下,臣一直有一事顾虑已久,臣恐弘农太守垣延归降之事有诈。”
呼延翼的话语一落,刘聪便笑出了声音来,年轻的公子笑得优雅绝伦,带着几分难以描述的秀丽。
“呼延将军所言不无道理,但是本殿相信,我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垣延畏惧我军,又怎敢生出异心。”
呼延翼却忽然摇了摇头,眼底流露出一丝忧色。
“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臣觉得,殿下应该派人盯紧垣延,以免生出事端。”
刘聪听完,沉思了片刻,垣延这个人确实有几分异于常人的聪颖,呼延翼的话却有几分道理。
“呼延将军之意,本殿已经知道了,本殿会小心此人的。”
呼延翼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还很担心四皇子因为连番胜利而轻敌。
……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卫玠的突然失踪令卫璪着急不已,派人搜查了整个洛阳城,竟然没有一点音讯。
叔宝,你究竟在哪里?
卫璪站在卫玠的院子里,望着远方,神态恍惚难安。
到底是谁带走了你!
卫璪拳头紧握,眼中蓄满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