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不乱的命令士兵们举起遁甲,有序的撤到后方,他沉眸看着城上的曹武,眼中冷光一闪,不知好歹。
燃着火焰的飞箭射中一个又一个士兵,前排的士兵倒下,又有人顶上去,很快,便有士兵扔着绳索挂在城墙上,利索的爬了上去,趁垣延被攀爬而上的士兵吸引住,刘聪眼中闪过暗光,他娴熟的引箭,对准垣延,手一放,利箭穿过层层血雾射中了垣延的左肩。
垣延左肩血流如注,他猛然将插在肩膀上的利箭拔出来,随即抽出利刃斩杀爬上来的汉赵士兵。
石勒见垣延中箭,抓紧了时机,命令身后的士兵准备好放箭,瞬时无数的箭羽飞驰上了城墙,城墙上尸体堆积如山,箭羽插进肉体的声音绵绵不绝,火焰将地上的尸体烤得焦灼,一个又一个士兵掉落下来,垣延见永远杀不尽的汉赵士兵接重而来,他已经杀红了眼睛,剑上猩红的血流淌而下,慢慢的,他的力气逐渐耗尽,却依旧拿着剑。
“垣延,本殿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效忠我汉,本殿就立刻收兵。”刘聪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围杀垣延的士兵便停了下来,垣延看着周围所剩无几的士兵,地上鲜血流成河,将士们的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
垣延眼中满是悲痛之色,他逐渐放下了手中的剑。
刘聪见他如此,便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很快,弘农太守垣延向汉赵投降的消息便传到了洛阳,诸臣坐立难安,司马炽立即下昭给司马越,命令司马越派人前去抵抗汉赵军马。
……
前线战事紧急,卫玠知道弘农太守垣延投降之事,不由一阵心惊。
壶关,宜阳如今皆落入匈奴人手中,按照如此形势发展,对晋朝越来越不利了。
卫玠正要入睡,忽然听见屋外有脚步声,还以为是卫璪,于是出声道:“这么晚了,哥哥,你还没睡吗?”
却见那人不回应,心中发疑,正想起身去一探究竟,刚下床便闻到一阵清淡的香草味,接着便感觉后脑勺被重击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便无力的昏了过去。
等待卫玠醒过来之时,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地方,水貂绒的毛毯盖在她的身上,屋内,只见一个身着银白鹤纹长袍的青年静静的坐在离她不远的椅子上,侧脸隽秀如玉,好像有几分熟悉,她感觉后脑勺还有一点余痛,口有些发渴。
“请问你是?”
卫玠忍不住发问。
那青年却缓缓倒了一杯茶,并不应声,卫玠觉得古怪,又问了一句。
“请问这里是哪里?”
屋内,静谧无声,卫玠见那人根本不理她,她沉默了下来,莫非这人是哑巴?
“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吗?”忽然一道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响起,那青年缓缓起身,举手投足间,优雅而从容,浑身充满着一种神秘之色。
卫玠一喜,原来他不是哑巴。
“是的。”
很快,那青年便慢慢的转过身来,那是一张极其出色的面容,尤其是那双蔚蓝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如深深的潭水,仿佛能将人卷入万劫不复,他唇瓣间衔着一缕笑意,却让人心生畏惧。
卫玠看清那青年的脸之后,身体逐渐僵硬,脸色惨白,手隐隐在发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聿……
王聿……
怎么可能,卫玠满脸不敢置信,她感觉自己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王聿已经死了!
他已经死了。
刘聪缓缓向卫玠走过来,卫玠此刻面容闪过惊愕,骇然,喜悦,难以置信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
看着卫玠脸上情绪不断变幻,刘聪蓦然一笑。
“王聿……你还活着?”
卫玠声音忽然哽咽,夹杂着抽泣声。
刘聪坐在她的身边,缓缓笑道:“我一直都活着…”
闻言,卫玠已经泪如雨下:“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回来,我一直以为你死了……”
刘聪静静的听着她的埋怨,却满脸笑意,那双眸子里尽是温柔之色。
“现在,我已经回来了。”
卫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你回来了,又害我哭成这样。”
卫玠擦了擦眼泪,却见刘聪眼中满是调谑之色。
“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
卫玠冷哼了一声。
“你没见过的多着呢。”
忽然卫玠又想起一件事,急忙问道:“我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