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来人,将本殿近日得到的画赠予江夏郡公。”
宫人将那画送到卫璪面前之时,卫璪一瞧,喜色溢于言表,殿下竟然将如此珍贵的名画赠给他,欣喜过后,卫璪立即行礼谢恩。
“多谢殿下厚礼。”
司马炽眸中笑意愈发浓烈。
辞别了司马炽,卫璪出了光华殿,却见对面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款款走来,裙摆逶迤了满地,那女子面容美艳不可方物,似那池中莲花般端庄优雅,又有牡丹的雍容华贵,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融于一身,脱俗动人,顾盼琉璃间,潋滟生辉,香肤柔泽,光亮映人,这便是皇帝司马衷的皇后,羊献容。
卫璪低首行礼。
“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面容含笑,竟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清纯,语气和顺温柔。
“郡公免礼。”
卫璪起身,见皇后优雅的朝着光华殿走了过去,卫璪眼底流露出一丝异色。
日子如流水缓缓流过,转眼间已经到了十一月,梧桐叶谢绝了枝头,飘下煞黄的叶子,铺陈了满地,浅黄的桂花结满了枝头,时不时就来一场桂花飘雨。
宫中却传来噩耗,晋惠帝在显阳殿食饼中毒逝世,宫中流言纷纷,皇帝正值壮年,却陡然中毒离世,许多人敏锐的察觉到宫中风向的变化。
几个效忠皇帝的臣子怀疑是东海王司马越所为,很快,这些人就被秘密的处理掉了。
宫中大举丧事,众人悲戚不已,痛哭流涕,其中哭的最大声的便是东海王,他跪在先帝的灵堂前泪如泉涌,涕泗横流,哀婉久绝。
很快皇帝下葬皇陵,两个多月后,已经到了第二年的一月,皇太弟司马炽顺理继位,是为晋怀帝,委政事于司马越。
大殿上,新帝司马炽着一身明亮鲜艳的赤色龙袍,后摆逶迤,袖口金龙飞舞,栩栩如生,绣纹各异的衣衫层层叠叠,通身显示出皇家威严庄重的仪态,他头顶佩戴着皇帝的冠冕,前额垂下旌彩珠玉,遮住了眼中的晦明难测的眸子,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霸气与尊贵的气息,面容清艳濯濯,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这样的气势却让众人心中一震。
“众卿家可有事启奏?”
司马越未曾想这个一直他未放在眼里的皇子,如今,竟让他有几分看不透,不过,幸好司马炽一直倚重他,委以要职于他,诸事听他所言,未曾动摇他掌控朝野的地位,这一点让他十分满意。
“臣有事启奏。”司马越眸子闪过一丝笑意,他可一直没有忘记远在太白山的河间王司马颙。
司马炽的目光落在司马越身上,唇角微扬。
司马越出列,恭敬的行礼,垂下的面容却缓缓绽开一丝古怪的微笑。
“启禀陛下,河间王如今还远在太白山,臣请求陛下下旨,请河间王回洛阳,让臣与河间王一同辅佐陛下。”
司马炽轻轻一笑,如同二月的霜花,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厉。
“大司马不计前嫌,孤又怎会拂了大司马的意愿。”
闻言,司马越垂下的面容掠过一缕得意的笑容,随即听见司马炽下旨的声音。
“封河间王司马颙为司徒,召司马颙即可回洛阳任职。”
“臣谢陛下恩典。”
司马越领意跪拜,然而,那双苍浊的双眸却闪过一丝嗜血之色。
司马颙,这次,我要让你死无全尸――绝子绝孙。
翌日,诏书便立即朝司马颙驻扎之地送了过去。
夜晚,风雪潺潺,朔风凛寒,东海王府内,室内炭火温暖,烛火摇曳,四角宫灯点亮了屋内,司马越伫立在窗边,下首跪着几名心腹,宫灯映出司马越阴翳的侧脸,他冷漠道:“立即通知南阳王司马模,等司马颙到达新安雍谷,设计除掉他,要做的干净利落,不要留下把柄。”
“属下领命。”心腹得到任务,领命退下。
一月的洛阳,寒风凛冽,磅礴的河山,银装素裹,千里冰封,万里飘絮。
光华殿
司马炽瞌眼轻轻靠在软榻上,清润无暇的面容宁静而优雅。
“回禀陛下,惠皇后求见。”宫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知为何,这位先帝的皇后时常来拜访陛下。
司马炽缓缓睁开眼,狭长的眼眸中带了几分绚丽迷离之色。
“请进来。”
羊献容一身皇后华服雍容典雅,面容俏丽无双,顾盼流妍,唇口激朱,隐隐透着几分惑人的妖娆。
“见过陛下。”
她的声音动听迷人,如同娇柔的花朵,引人采颉。
司马炽抬手示意左右退下,刚睡醒的他,眼眸中流淌着几分慵懒,而身上却依旧清冷如月,高贵如流云,让人无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