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郅辅从容的走了进来,对着司马越行礼叩首,高声道:“臣郅辅叩见殿下。”
司马越笑而不语,几位将领亦面露冷厉之色,不善的暼过郅辅。
郅辅从容不迫,目光示意身边的侍卫将手中盒子打开,里面竟放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面容青紫,那眼睛瞪得老大,那人头赫然是――张方。
“殿下明鉴,这一切皆是张方此小人暗中挑拨,河间王受他蛊惑,才发兵对抗殿下,如今河间王奉上张方项上人头,望殿下息怒。”
司马越漫不经心的暼过张方的人头,厉眸扫过郅辅,忽然一笑:“既然这样,本殿亦无意与兄弟计较,你回去告知河间王,本殿接受了这份礼。”
郅辅没有想到司马越会如此轻易的接受了这份求和礼,不由大喜过望。
郅辅走后,祁宏眸子一冷,厉声道:“殿下为何要接受司马颙的求和,如今殿下只需一举进攻潼关,杀进关中活捉司马颙,并非难事啊!”
司马越只是淡淡的望着他,眼中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本殿又怎么可能接受司马颙的求和,只是让司马颙放松警惕,更方便我们杀入潼关!”
得知司马越接受了这份求和礼,司马颙顿时露出了笑容,未曾想到司马越竟如此豪爽,便打消了心中古怪的念头。
另一边,司马炽得知此消息,只是悠然一笑,俊雅淑容,微笑间恍若能夺取人的魂魄,雪颜丰姿,不知为何却让银岚觉得眼前之人谈笑间威严难测,让人徒生起敬仰惶恐之意。
石桌上摆着一盘棋,银岚正与司马炽对弈,银岚神色严肃,聚精会神的盯着棋盘,犹豫再三才落下一子,双方厮杀颇为激烈,司马炽以退为进,不一会儿,对面的银岚便输的片甲不留。
“殿下棋艺高超,属下望尘莫及。”满盘皆输,银岚望着司马炽面露崇敬之色。
“以退为进,诱敌深入,最后,则杀之。”司马炽抬眸看着银岚,目中划过深沉幽冷的笑意。
“东海王司马越接受了河间王的求和礼,殿下如何看?”银岚抬头望着司马炽,眼中闪烁着光芒。
司马炽好暇以整的望着桌上的棋盘,手中还摩挲着一颗棋子,声音清润如玉。
“司马颙的想法太过愚蠢天真,以为杀了一个张方能平息这场祸乱,司马越的野心又怎么会仅限于此。”
司马炽眸子微沉,因为他想要的是――这长安城,这万里江山。
两个月后,司马越军中的鲜卑将领祁弘等攻破潼关进入关中,司马颙气得险些吐血,又十分恐惧。
他急忙派遣人马在霸水抗拒司马越军,战败,司马颙单骑出长安,司马越军进入长安。
长安城,风雨飘摇,司马越举兵攻入长安后,司马越纵兵行暴,屠戮近两万人。
司马越打着迎帝回旧都的名义,自然不会伤害皇帝司马衷与豫章王司马炽。而司马颖军方面,支持司马越的安北将军王浚派遣督护刘根,率领三百骑兵至河上。
远在洛阳,卫璪一直忧心忡忡战事,得知司马越战胜司马颙,司马越派兵护送司马炽即将回到洛阳,才稍稍放下心,以殿下的智谋,定然不会有事的。
长安,长秋殿
殿外无数甲兵重重把守,司马炽面色平静无波,优雅的食用宫人送上来的膳食,一举一动优雅入骨,姿容明丽,恍若夜中清冷的月光,难以靠近。
宫女们静静的立在旁边,时不时的抬眼瞧着豫章王,面上拢着绯红的烟霞。
夜晚,司马炽立在窗边,一轮弯月静挂长空,秋意浓烈,微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桂花香,殿外的枫叶红如火,绚丽夺目,澄清的月光仿佛如一块碧玉,斑驳了树影,增添几分凄凉之意。
也许,那个计划该开始了。
司马炽眸中掠过一丝笑意,唇角微扬。
司马越正从议事的大殿走回来,途径晋惠帝的居住的朝阳殿,一位宫人垂首迎面走来,一时不察,撞上了司马越,手中的东西洒落了满地,那宫人抬首,见是司马越,身体顿时抖如糠草,跪下吓得急忙求饶。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司马越本无意于他计较,目光却忽然落在地上掉落的物品,眸子一顿,眸间霎时染上了阴郁之色。
地上的琉璃盏在澄澈的月光下折射出绚丽迷离的光彩,司马越的记忆被拉回从前,那时晋武帝司马炎尚在,他独独宠爱司马衷,那地上的琉璃盏正是当初先帝赏给司马衷的,司马衷尤为珍爱此物,却偏偏赐给了司马颙,可见他司马颙的感情不一般。
“来人,将这个宫人拉下去,处斩。”
司马越眼中闪烁着涛涛杀意,无视那宫人惨叫连连的声音。
司马越举步走去,身旁的侍从面露一丝疑惑之色,殿下的戾气似乎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