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并没有落在卫玠的身上。
卫玠一听,倒什么都没想,却心中压着一种遗憾,只觉得这一次辞别了刘和之后,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不一样了,具体是什么,她说不上来。
“许久未曾了,邺城遥远,他平安便好。”
卫玠略有些心不在焉的开口,目光隐隐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王聿唇角微翘,似有一丝冷嘲,又有一丝残酷,冷峻的眉眼似笑非笑,看不出息怒来。
“如若可以,远离刘和。”王聿收敛了面上的漫不经心,言语沉稳,隐隐含了一丝冰冷之色。
卫玠微微错愕,有些不解道:“为什么?”
王聿看着茶盏里的茶叶慢慢浮沉,却依旧不紧不慢的道:“你们走得那样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断袖呢。”
卫玠一听,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书,正色道:“这又关你何事,我喜欢和刘和交朋友不行吗?”
王聿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中隐隐存了一丝调侃之色,斯条慢理道:“刘和都要结亲了,莫非表弟想让世人都认为你与刘和是断袖,那与刘和结亲的女子恐怕会伤心欲绝吧?”
王聿用叹息的语气讲话,让卫玠情不自禁皱了皱眉,却忽然抓住了王聿话中的重点,刘和要结亲了。
“刘和要结亲了?”卫玠惊讶。
王聿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茶,微微一笑,容色可餐。
“怎么,莫非你不知道么?还以为你们感情有多好来着,原来他没告诉你啊……”王聿的语气之中存了一丝揶揄,好像就在说,你说你们关系好,人家要结亲了却根本不告诉你,这说明,人家根本没把你当朋友。
卫玠身体微微一僵,忽然想起初遇刘和之时,那个腼腆单纯的少年,她不相信刘和是那种人,他有他的难处,作为他的朋友,此事应当要理解他才是。思及此,卫玠轻轻的暼过王聿,毫不在意的道:“那又如何,我相信他依旧把我当朋友的。”
王聿眼中的笑意更加浓烈,他将茶盏放下,语气像春日里还未消融的冰雪,冰冷刺骨。
“表弟似乎相信他比相信我多呢,倒让我有些嫉妒了呢。”王聿蔚蓝色的眸子折射出细碎的波光,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似乎真的起了嫉妒之意。
卫玠情不自禁想起那日在船上王聿为了救她受伤时说的话,那时王聿脸上皆是认真之色,此时,她瞧这王聿的面容,看不出真假,心隐隐有些不平静,王聿对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见王聿优雅从容的起身,懒懒道:“我先回去了,再见,小表弟。”
卫玠已经见怪不怪了,淡淡的点头,王聿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抬步走了出去。
过了几日,豫章王司马炽被立为皇太弟。
不久,东海王司马越起兵讨伐司马颖。很快并州刺史东赢公司马腾、安北将军王浚,起兵响应讨伐司马颖。
司马颖任命刘渊为冠军将军,封为卢奴伯。司马颖格外信任刘渊,有许多事情还是听从刘渊的建议。
邺城,观眼下局势,刘渊劝司马颖说道:“殿下,现在二镇的人骄横强暴,兵众十万,恐怕不是宿卫军以及都城附近的兵士所能抵抗得了的,我请求回去为殿下您劝说五部的人马来赴国难。”
司马颖沉思良久,眼中隐隐闪烁着精光,道:“五部的人马可以担保前来吗?即使能够前来参战,鲜卑、乌丸之人强劲、快捷如同风云,是那么容易抵挡的吗?本殿想护送皇上回洛阳,以避开他们的锋芒,接着再慢慢地告示天下,以叛乱的名义,名正言顺地制服他们。”
刘渊一听,觉得有些不妙,回答说:“殿下是武帝之子,对王室有突出的功劳,有威望、恩泽广,天下人都钦佩您的风范,谁不想为殿下您赴汤蹈火呢?这种情况下,征发士兵有什么困难呢?”
刘渊看着司马颖逐渐缓和的面容,又继续道:“王浚是个小人,他们哪能与殿下您抗衡!殿下您如果一离开邺宫,就等于向他人示弱,这样,洛阳到达得了吗?纵然到达洛阳,恐怕威望、权力就不在殿下您的手里。况且东胡的强悍不能超过五部之人,希望殿下您鼓励、安抚兵众,平定混乱,镇守住邺城,我当为殿下您以二部的兵力摧毁东嬴公,以三部的兵力斩杀王浚,两个小人的首级指日就可悬挂在邺城城头。”
司马颖听完,自然高兴,于是任命了刘渊为北部单于、参丞相军事。
刘渊回到左国城后,刘宣等人便为刘渊上大单于的称号,二十日之间就聚众五万,定都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