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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明媚,落在那青得炫目的竹叶之上,勾勒出清晰的纹理,盛开在湖边的桃花,妖灼明艳,淡红色的花瓣零零散散的浮在水面上,倒有几分令人怜惜之意。
“司马囧啊,确实有几分心急了。”司马炽唇边衔着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手指缓缓移动棋盘上的棋子。
卫璪眼底亦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笑意,却又有一丝疑惑:“眼下朝中司马囧一家独大,若是他想要这个位置,岂不是唾手可得,为何却又大费周章的让惠帝下旨,让司马覃为太子。”
司马炽微微一笑,恍若一轮高雅的明月,透着雍容华贵。
“司马囧要的是名正言顺,司马伦不就是个例子,别忘了,我的这些皇叔啊,个个皆不是省油的灯,如今怕是要有人坐不住了吧。”
司马炽抬眸望向远处,眼中隐隐流动着几丝兴奋之色,唇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远在长安,河间王府内,一位面容清秀的青年眉头紧皱,身着宽袖华袍,手握着茶杯,眼中流动着冰冷之色。
只见下首跪着一个中年男子,面色破为严肃。
司马囧果真好计谋,竟让司马覃为皇太子。
“你说,你是奉了密诏前来的?”
闻言李含急忙磕头,缓缓说道:“回殿下,臣的确是奉了陛下之命,请求河间王诛杀司马冏,如今陛下势单力薄,司马囧久持朝政,专权独断,他的党羽众多,又虎视眈眈,包藏祸心,殿下何不以清君侧的名义,除掉司马囧,得了一个好名声,顺理成章的留在洛阳。”
司马颙垂眸沉思,眼底蓦然闪过一丝灼热之色,借着清君侧这个名义,除掉司马囧确实是个好机会,而他,亦早就看不惯司马囧的作为。
李含悄悄的看向司马颙,唇角微微一抿,脸上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陛下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司马颙面色微淡,看不出息怒,可李含知道,司马颙已经动心了。
几日之后,河间王司马颙上表列齐王司马冏罪状,扬言率领十万人马,将与成都王司马颖、范阳王司马虓共会洛阳。
河间王司马颙的表疏传到洛阳之后,司马冏一惊,他不能重蹈司马伦的覆辙,随即立马在府中会集百僚商议对策。
他面露哀色,叹息道:“先前孙秀作乱,篡权夺位威逼帝王,社稷倾覆,没有谁能抵御这祸难。是本王纠集义师,扫除元凶,作为臣子的节操,可昭示神明。如今河间王、长沙王听信谗言,制造大难,应依靠忠臣谋士来调和这不协调的局势。”
又连续过了几日,趁着上朝之际,东海王司马越婉言劝司马冏交出权柄推崇礼让。
却没有想到,司马冏一听怒火中烧:“赵庶人司马伦听任孙秀,改易天日,当时天下议论喋喋不休,却没有谁敢首先倡导。是本王冒着箭矢危险,亲自披挂甲胄,冲锋陷阵,才有今日。论。如今三台采纳谏言本王不体恤王事,封赏还报迟延,并非本王之责。持如此谗言叛逆者,理当诛讨,夷灭三族!”
此言一出,在场的百官震惧,无不失色改容。
随着洛阳局势越来越复杂,司马囧畏惧难安,很快长沙王司马乂便按耐不住率先发兵入了洛阳行宫。
司马乂派部下放火焚烧宫观楼阁以及千秋门、神武门,他将左右百余人,手斫车幰,乘车赴皇宫,关闭诸门,挟持了皇帝司马衷,要挟司马囧。
司马冏眼看自己局势逐渐落于下风,便让人偷出标有驺虞的旗帜,在众人面前宣称长沙王假托诏命。
司马乂自然不愿意让他得逞,之后司马乂又迅速宣称:司马越谋反,助他者诛灭五族。
夜深雾重,乌云蔽月,城内战火连绵,飞驰的箭像雨一样密集,混乱不堪。
司马乂挟持晋惠帝到上东门。司马冏军队在攻打司马乂时,无法看清夜色人影,以致于许多飞箭纷纷射到了皇帝的御座前,群臣忙于救火。死者一个压一个地躺着,互相枕藉。
连战三天,司马冏人心不齐,司马乂又是有备而来,司马囧逐渐不敌,兵败,被司马乂活捉并带到大殿前。
不知为何晋惠帝见到如此狼狈的司马囧,不由恻然怜悯,想饶过他一命。
司马乂却冷冷一笑,喝叱手下将司马囧拉了出去,司马冏面带绝望,回头望了望惠帝,随后被斩于阊阖门外,首级巡示六军。
除此之外,司马冏的党羽两千余人都被杀,并且都被夷灭三族。
司马冏的儿子淮陵王司马超、乐安王司马冰、济阳王司马英被囚禁在金墉。
而司马冏被暴尸于西明亭,三天而没有人敢收殓。
这场内乱以司马乂的胜利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