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要将心扉都咳出来。
李太医正欲送客,明棠摆了摆手,看着韩时道:“如你所说,和离本该是一件极繁琐不易的事。”
“但为什么我不过稍一露面,就能将我幺幺接回府,此事你该问问你的母亲,还有你父亲乐成侯。”
“你们和离已经快一年,这些事并不是今日才知,你为何现在同我提起。”
明棠抬头看向韩时,“是因为你心中壮志已酬,天下归安,你再无所求了,才想起我们幺幺。”
“韩时,做人不能什么都要。”
“劳烦宰予兄为明某送客。”
说完,明棠便闭目小憩,再未多看韩时一眼。
倒是霍凝上上下下将人扫视一番,心中暗忖这傻物的反应还真是迟钝,夫人都回府快一年了,他才想起来挽回。
但凡他脑子动得快些,这明府也就没他霍凝什么事了。
霍凝再次感叹哪里有什么造化弄人,人的造化分明是秉性使然。
所得不过所求,那些看似在无从选择中失去的,恰是心底深处择出来觉得不重要,可以舍弃的。
所谓造化弄人,不过是为自己不知轻重的错误选择而寻得借口罢了。
再看韩时虽成为侯府世子,却面色无光,眉头惨淡,整个人还不复从前的意气,他便忍不住暗中摇头。
果真忠宁伯府那一家子,没一个会做选择的。
察觉到屋中打量的视线,韩时强撑着体面拱了拱手,离开了屋子。
明棠方又重新睁开眼,“昨日之事,多谢宰予兄。”
霍凝手一挥,“小事而已,何足挂齿。”
明棠忽而发笑一声,想及第一次见面时,听到霍凝那句振振有词的与幺幺是生死之交,他还气愤难当。
可如今那句生死之交里,又多了他一人。
明棠不得不感叹命运真是无常。
明芙方进微草院,她便见一道瘦高身影站在不远处。
那人见到她,眉眼中的愁绪一瞬化作惊喜,平直的唇角也不觉牵出了一丝笑意。
他方才从屋中出来本欲告辞,不想正看到以前在褚玉院伺候的小丫鬟出去,知晓她多半是去叫明芙过来。
那一刻,他脚便沉得似灌了铅,迈不动步子。
韩时想着刚才明棠的话,看着明芙想要释怀地一笑,却不知那勉强出来的笑意更是将他心境表露无遗。
“我......来看看兄长。”
“见过乐成侯府世子。”
明芙脚步微顿,她福身行礼,语气平静淡漠,甚至连语调都没有什么起伏。仿佛他们不是曾缔结鸳盟的夫妻,而是真的陌路人。
不,便是待陌路人,她恐怕都不会这般冷硬疏离。
“对不住,我......”
韩时从袖中掏出一个细长的锦盒出来,他伸手过来,明芙向后退了一步。
“你别怕,我只是有东西想还给你。”
韩时刚向前,明芙便继续后退一步。
她微微垂着眸让人看不出神情,韩时却是不敢再迈步,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