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道:“你简直无药可救。”
“你与皇叔苟合,还妄想诞下孩儿,若是让你们的孽子生出来,朕才是真的无颜面对祖宗。”
霍梅染被推翻在地,倒在满地绫罗的碎片之中。
她头上发髻只用一支凤簪轻轻挽着,被这么猛地一撞,凤簪滑落,满头青丝披垂在面颊两侧,堪堪遮住了大半张脸。
那发丝漆黑如墨,更衬得她面色苍白。
霍梅染暗如死灰的眼睛瞥到地上的剪刀,心中一狠,握住披散的头发便绞了起来。
绞着绞着,她忽然笑了。
刚及笈,她就被送入皇宫,守着一个要死不活有心无力的皇帝。
本是正该烂漫绽放的年纪,她却从未尝过情之一事,直至后来遇见燕琮,她这株受尽了凛冬摧残的寒梅,才终于得以绽放。
二人虽知这般身份走在一起,定为世俗不容。
可因此更珍惜来之不易相处的时光,倒也有过一段浓情蜜意,刻骨铭心。
为了能见一面解相思之苦,霍梅染想尽一切办法出宫,去山庄避暑,去庙里祈福,燕琮亦是如此,买通宫中守卫冒险来她的寝殿。
只是食髓知味,她逐渐不再满足那些短暂的甜蜜,开始想要与他白首不相离。
得知燕琮想要谋逆,她没有一点惊讶,反而是满心欢喜。
甚至一心助他拿下那个皇帝宝座。
便是明知燕琮很难予她皇后之尊,至少他们可时时相见,再不必被相思之痛日日夜夜地折磨环绕。
可如今想想,燕琮对她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或许从燕琮那次对她不闻不问开始,她就该看清他的真面目。
只是那些亲手捏造出来的彩色泡沫,她又怎舍得无情戳破?
地上红色的衣衫碎片和黑色的发丝交缠在一起。滚烫的热泪从眼中滑落,霍梅染趴在地上,疯狂地笑了起来。
到了今日,真相那么残忍地摆在面前,她便是想再骗自己也寻不到借口了。
霍梅染顶着一头乱发自地上爬起,看见桌上摆放的八珍糕冷笑一声。
“燕熺,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那日便是你在这八珍糕了做了手脚。”
抱起桌上摆放的糕点,霍梅染死命朝燕熺丢去。
“汪春。”
见她这副模样,燕熺眸色暗淡,汪春手一挥,自身后出来两名太监,二人动作迅捷地扣住霍梅染,一人将她押跪在地上,一人钳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
汪春拾起地上的糕点,用力塞进霍梅染的口中。
“这两年母后往朕这里送的东西,有几样是干净的?母后一心盼着朕死,好为皇叔让位。”
“可他当真上位之后,会留着你这个淫乱宫闱的太后让群臣诟病,让天下耻笑吗?”
“既然母后与皇叔如此情深,朕今日便成全你们,能得同年同月同日死,也不算辜负你们相爱一场。”
燕熺眸色冷漠,慈祥宫中的宫女太监,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宫蕊想要求情,却被汪春身后的太监一掌扇在面上,唇角血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