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芙平起平坐,再没了之前做妾室的卑微模样,心中一舒坦,脸上也不由带了笑。
曹夫人扭过头对韩老夫人说:“大公子平安无事,这下老太太可以放心了。”
韩老夫人沉着脸道:“那混账的事,听说是曹中丞在圣上面前求了情?”
几个姨娘闻言心中明了,难怪今天一大早就见曹家母女去了惜居院,原来是早得知了大爷今天会出狱的消息,赶着邀功来了。
曹夫人矜持一笑,既不应答也不否认。
韩母对着韩老夫人回道:“正如母亲说的,录儿的事多亏了曹中丞出手帮忙,才得还了清白。”
韩老夫人听她这样说,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
韩母望着曹夫人感慨地说:“录儿的事这么久了都没消息,还好有曹中丞伸出援手,要不然我录儿还不知道要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待到什么时候……”
曹母眉间隐隐得意,悠悠说道:“妹妹与我说这些就生分了,说来咱们两个也是十几二年的旧相识,要不是之前的变故,咱们两个现在可是亲亲儿的姐妹,虽然没缘分做不成亲家,但这么多年的情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韩府有难,却不相帮……”
“姐姐说的是。”韩母叹息一声,“之前的事是我对不住月棋,这孩子这两年当真是受委屈了。”
二人这般你来我往,屋中数双眼睛一起看向明芙。
明芙淡漠垂眸,心中只觉可笑,唇齿间却仍不受控地一阵阵地泛着苦涩。
当初她未嫁进来时,韩母对自己也是这般情深意切。
牵着她的手,柔柔声中尽是对她自幼没有母亲照料的心疼,并信誓旦旦称会将她当亲生女儿看待。
如今明家和曹家的位子掉了个头儿。
韩录再度入狱,明府对他已无庇护之力,反倒是曹家肯出手相助。
韩母心中的称自然又偏向去了曹家那边。
韩老夫人拐杖在地上重重砸了两下,对着明芙招了招手,拍拍自己身旁的位子,“芙儿,到祖母身边坐。”
“祖母……”明芙鼻尖泛出酸意,微红了眼眶,终是对韩老夫人摇了摇头。
“也罢。”韩老夫人叹息一声。
韩母已经事情做到这份上,她心知与明芙的祖孙缘薄,以后再难续了。
曹月棋似被说得动情,眼汪汪看着韩母摇头,“夫人莫这么说。月棋不委屈,月棋自与韩家二兄长定亲后就认定了要嫁他为妻,这辈子从未想过第二条出路,所以不管怎样,都不觉得委屈。”
“好孩子……”韩母听着她如此通达情理,倒是比从前看着顺眼了不知多少。
“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曹夫人娇斥一声,脸上却快笑出了花儿,“老爷卯时就差人回来告知我这个好消息,算着时辰,现在也该到了。”
“是,是!”韩母手心紧张地握紧,对着身后瑜嬷嬷道:“你快去看看,大爷到哪里了?”
“到了,到了!”韩母话音刚刚落地,就有婆子喘着大气进屋,吞吞吐吐地说:“大爷回府了,夫人且在心里做个准备,大爷情况怕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