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住在一个朋友家,我走了以后,你赶快吃个饭歇息吧,顶多二更,我啦给你送信儿来,你就在客栈里等着吧。”
话落,她就要往外走。
李诗忽然叫道:“姑娘!”
姑娘回过身来:“还有事儿?”
李诗道:“万一贵会那位龙头大哥,不听姑娘的呢?”
姑娘迟疑了一下:“应该不会,要是万一……,到时候再说吧。”
她没等李诗再说什么,转身开门口行了出去。
李诗也没再说什么,他也往前去了,到了前头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又回了屋。
回了屋,除了等没别的事,只好等了,可是能老坐着等么?上炕躺会儿,歇息歇息吧,这一躺,竟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时候还真不短醒来的时候天已黑透了,起来点上灯,擦把脸,又去前头吃了点东西,回来坐了一会儿,天已经快二更了。
姑娘罗梅影临走的时候说:“顶多二更天会来给他送信儿。”应该快来了。
“顶多二更”的意思,是过下了二更。
那知李诗等到了快三更,还不见姑娘的人影儿。
怎么回事儿,什么事耽误了。
外头传来了打三更声,李诗沉不住气了,熄了灯闪身出去了。
有浓浓的夜色做为掩护,李诗更快,一会儿工夫,他已到了那座大宅院附近,从一处屋脊上看那座大宅院,有灯光,只是灯光不多,而且不见人走动,也不闻人声。
怎么回事儿?
罗梅影来过了没有,还是“日月会”的龙头大哥还没有到。
李诗可以直进大宅院,但是他要一切依礼而行,他提气腾身,直落大宅院门口,当然,大宅院两肩大门紧闭。
李诗敲了门,敲没两下,里头有了动静:“谁呀?”
“日间来过的那个姓李的。”李诗应道。
相信这个大宅院的人,现在没有一个不知道日间来过的那位李朋友。
只听里头那人道:“你等一等。”
李诗听见了,轻快步履声往里去了。
显然,里头那人是请示去了。
没一会儿,轻快步履声又从里头过来了,停在了门洞那一边,随听话声传出:
“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已经睡了,李朋友有什么事,请明天再来吧。”
李诗道:“我有急事,非现在见你们那位二爷不可,无论如何请代为通报。”
“抱歉,我们二哥已经睡了,李朋友的吩咐,我碍难从命。”
“尊驾……”
“我已经说过了,不管有什么事,请明天再来。夜深人静,惟恐扰人,恕我不再说话了。”
李诗微扬双眉:“我一切依礼而行,既然贵会这样待客,那就恕我无礼了。”
他长身而起,直上墙头,一掠落进了院子。
一个黄衣人就在眼前,他一见李诗进来,立即惊叫:
“李朋友,你怎么擅自翻墙强人。”
一叫,两边厢房灯大亮,里头的黄衣人都窜了出来,立即围住了李诗。
为首的正是那脸色阴沉黄衣人,他冷怒道:“姓李的,叫你有事明天再来,你怎么翻墙硬闯,这不是欺人太甚么?”
李诗那在乎这个,道:“我不得已,万请诸位谅宥。”
脸色阴沉黄衣人道:“你有什么不得已,非得三更半夜硬闯不可。”
“我有急事,要见你们那位二爷。”李诗道。
“不跟你说了么,时候不早了,大家伙已经都睡了。”
“我听见了,奈何我非要这时候见你们二爷不可,再次为我的不得已致歉,也再次请诸位请宥。”
眼前这些黄衣人也只有宽怀大量了,因为尽管对李诗这种翻墙硬闯的行为不满,可却没人敢动。
谁都见过李诗日间临走时露的那一手了,谁都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修为。
脸色阴沉黄衣人正感难以答话。
跟日间一样,上房屋方向有人说了话:“李朋友有什么急事,非要在这时候见我不可。”
李诗望过去,众黄衣人也都转身回上房。
上房屋门口,又站着那位白净小胡子了,他显然比脸色阴沉黄衣人修养好,脸上从来没有不豫之色。
李诗一抱拳道:“请恕打扰。”
白净小胡子答礼道:“好说。”
“我是来听信儿的。”李诗道。
“听信儿?”白净小胡子显然没听懂。
“听说贵会龙头大哥已经到了。”
“李朋友是听谁说的?”
“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不能不付出十分的关注。”
“那是应当,李朋友也让人敬佩,只是恐怕李朋友弄错了,我们龙头大哥还没有到。”
老实说,李诗还真没有把握,“日月会”的龙头大哥真有可能还没有到,要不姑娘罗梅影怎么会没给他送信儿!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罗梅影既然临别许以二更,要是“日月会”的龙头大哥没到,她也该到客栈去告诉他一声啊?
就这个意念,增加了李诗的把握,他道:“我不会弄错,贵会那位龙头大哥确实已经到了。”
“我们龙头大哥是不是已经到了,李朋友会有我清楚?”
“理是如此,不过也要贵会是不是愿意让人知道了。”
“我们龙头大哥来,有什么好怕人知道的,这还是我告诉李朋友的,是不是?”
还真是。
“不错,原是尊驾告诉我的,可是要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贵会不是不可能隐瞒龙头大哥的来到。”
白净小胡子笑了:“李朋友太会想了……”
李诗脸色一整,截口道:“夜半时分,我不拟多打扰,尊驾是贵会一位二爷,说话也请自忖自已的地位,我再间一旬,贵会的龙头大哥到了没有?”
白净小胡子笑意凝住了,随即渐渐敛去,他道:“好吧!李朋友,我们龙头大哥已经到了。”
李诗心头一跳,他知道,姑娘罗梅影出事了!
他道:“那么,尊驾有没有把我的意思,奉知贵会龙头大哥?”
“我们龙头大哥刚到不久,一路劳顿,我还没有机会跟他禀报……”
李诗道:“此事关系所有汉族世胄,无朝遗民的福祸,何等重要?尊驾竟以贵会龙头大哥刚到不久,一路劳顿为由,不作禀报,我不知道尊驾是别有用心,还是漠视所有汉族世胄,先朝遗民的福祸。”
白净小胡子显然有点窘迫,道:“李朋友……”
李诗又截了口:“我作个不情之请,请出贵会龙头大哥来,我当面陈明利害,请他定夺。”
“李朋友,已深了……”
“贵会口口声声以匡复为己任,难道只为夜深,就漠视所有汉族世胄,先朝遗民的福祸?”
这话,听得白净小胡子也沉下了脸:“李朋友,以你的身份,凭什么以这种大义责我‘日月会’!”
“我的身份如何。我绝不币对匡复:但是我不能眼见,贵会认事不清,为‘平西王府’所利用。”
“我‘日月会’认事不清?”白净小胡子冷笑:“我‘日月会’为‘平西王府”所利用,我‘日月会’致力匡复多年,拥有多少才俊,难道不如你一个甘心为满虏所用的江湖败类。”
“你说我是什么?”
“我说你是江湖败类!”
“听你的口气,你们龙头大哥似乎已经有所定夺了。”
“不错,你知道就好。”
“这就是你‘日月会’的才俊之士?”
“姓李的……”
“好,咱们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一边,我要跟你们要一位你‘日月会’的真正才俊之士。”
“你怎么说?”
“你‘日月会’北京分舵的罗梅影罗姑娘。”
“把她交出来。”
“把她交出来?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明白。”
“明白我就不问你了。”
“好吧,我就说给你听,你‘北京分舵’那位罗姑坦,特地远从京里赶到‘张家口’来,为的是要劝阻你们那位龙头大哥跟‘平西王府’结盟,她到这儿来了,但是来了就没再回去。”
“来了就没再回去,怎么样?”
“我认为她是被扣留了。”
“你怎么知道她的事?”
“记得我跟尊驾说过,我是贵会‘北京分舵’的朋友。”
“这是我‘日月会’的家务事,就算你是‘北京分舵’的朋友,你管的是不是也太多了,她是我‘日月会’的人,留在‘日月会’又有什么不可以。”
说的全是理。
可是李诗道:“听你的口气,罗姑娘确实被你们扣留了。”
“不错!”
“什么理由?”
“背叛本会。”
“对一个进忠言的才俊之士,你们竟然扣她这么一个罪名?”
“事实上她的确违抗我们龙头大哥的令谕,为满虏说话。”
“她不是违抗你们龙头大哥的令谕,她等于是赤胆忠心,犯颜直谏,希望及时劝阻你们龙头大哥,以免作了错误的决定,她也不是为朝廷说话,她是为所有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说话……”
“李朋友,我说过了,这是我‘日月会’的家务事。”
“那是你的看法,我不是这么看。”
“那你怎么看?”
“罗姑娘既然是为所有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说话,那就是所有汉族世胄,先朝遗民的事了……”
“你是汉族世胄,先朝遗民。”
“当然。”
“我却认为只有你不配。”
“不要紧,至少罗姑娘是我的朋友,我不容许任何人留难我的朋友总可以。”
“你的朋友是我‘日月会’中人。”
“你‘日月会’中人是我的朋友。”
“你跑来干涉我‘日月会’的家务事,欺人太甚。”
“我说过,这已经不是你‘日月会’的家务事了。”
“姓李的……”
“我不顾再多说,只问你们放不放人?”
“我可以告诉你,办不到。”
“那我只有强行要人了。”
话落,李诗迈步往上房屋逼了过去。
白净小胡子忙惊喝:“姓李的,站住!”
有了他这一声,脸色阴沉黄衣人立即沉喝;“拦住他!”
再加上这一声,众黄衣人不得不动手了,叱喝声中一起扑向李诗。
那么多人,往上一拥,李诗立即被淹没在人群中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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