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老鸨的媚笑还堆在脸上,过了半晌才硬生生面目扭曲,一脸的狰狞可怖:“什么!你没钱!没钱还敢叫价!”
老鸨的尖利嗓音直要喊破三重楼,穆青菱却丝毫不嫌窘迫。她恨不得满青楼的人都听见,围过来看笑话。
可惜这雅间的隔音非同一般,老鸨都要跳起来了,还是没有别人听见。
“哪来的龟孙子瘪犊子,来老娘的地盘上闹事!”那鸨母气不打一处来,吐出一连串糙话来。花魁拍卖的重头戏就这样被穆青菱毁了,损失了多少银子!
穆青菱面不改色,只盼望这老鸨将自己拉去关起来才好。关在万花楼里总比关在地宫里便于行事。
“来人啊,给我打!”鸨母动作粗暴,一遍对穆青菱动起手来,一边推搡着她,要冲到天台上叫人。
穆青菱被萧拂莫灌了许久的药,外表看起来还好,其实肢体已经虚乏极了。竟然连一个老鸨的拳脚都躲不过。一时间竟然挨了许多下在身上。
正是狼狈处,那花魁罗衣却怯生生拉了拉鸨母的衣袖。
“妈妈且先消消气,打人有什么用呢……”罗衣语气温软与老鸨说话,眼睛却含情脉脉看着穆青菱。
罗衣是忘不了的。这个“男人”风流倜傥,一般人才,叫出来五万金的高价,要做自己的入幕之宾。这会虽然为自己挨了打,却眼神笃定,没露出丝毫后悔与惧怕的神色。
罗衣虽得知了穆青菱身无分文,却犯了痴情妓.女的通病,不爱金玉堆满屋,只爱翩翩少年郎。
老鸨一把摔开了罗衣的手,她撕扯着穆青菱,眼看就要扯开她的衣衫。
到那时玩笑可就开大了。拍下花魁付不出钱的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穆家人就算是傻子也该警觉过来了。
萧拂莫也看够了热闹,他身形如鬼魅,一把就从老鸨手中将穆青菱揽下,又不知不觉绕到了鸨母身后,一脚踢出。
那鸨母几乎飞出天台的栏杆,四肢并用,险险巴在了上头。罗衣慌忙赶去拉她。
只因此时已到正午,萧拂莫料想大长老已到,便只想闹完了事拍拍屁股走人。
那鸨母挂在栏杆上回头望了一眼,下头冷风嗖嗖,惊出她一身冷汗。顷刻间更令她手足无措的事就来了。
一队官兵直冲进来,登时将满屋客人冲撞得人仰马翻。
“来呀,给我搜!”为首的一人未着官袍,却带着众多铁甲的卫兵。他一袭黑衣,双眸冷漠,气势慑人,可不正是完颜铭!
穆青菱在雅间里心中一喜,只要让完颜铭看见自己一眼,这事就成了!
可是萧拂莫看着烟柳居的变故,已经迅速做出了反应。他揽着穆青菱贴着墙壁遁出,翻到了临街的窗外。
还未等街边的行人注意到窗上的异常,萧拂莫便动作飞快,拉着穆青菱伏在了屋顶,接屋脊与飞檐藏身,贴瓦听着楼下的动静。
官兵脚步的嘈杂声已经渐渐蔓延到三楼,军靴咚咚,又有翻箱倒柜,与拉着嫖客搜检的动静。
“到处都找了吗?”完颜铭清冷的声音响起。
因隔着个屋顶,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穆青菱心里却噗通直跳——完颜铭就在下头了,不过片瓦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