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沈喜桃这么想,洗三宴对于盛开这样的大人物来说真没什么好吃的, 大多数人家的洗三宴就是最简单的水煮鸡蛋面, 条件宽裕一点的人家放点白糖、红糖, 盛开还能稀罕这点面条?得吃多少碗能诋上来回的油钱?
不过顾家的洗三宴到底还是有些区别, 很是让大家交头称赞一番, 毕竟来送礼的大多是村里人, 苦日子过惯了,平常也不是顿顿能吃精细粮食的,能有糖水鸡蛋面就很奢侈了, 何况顾家为了嘴被养叼的孩子们也为了凸显对三儿媳以及双胞胎男孙的重视,整了几大盆肉菜。
“来送礼的沈家人是主体, 人家日子都红火得快飞起来了,光秃秃的面条也端不出手, 家里又不是拿不出。”这是顾建国的原话。
然后顾文涛就上村里沈新全的养殖厂大买特买。
周娇娥被顾建国弄到交通公司上班, 是编制内的售票员,待遇不错, 但是很快发现她那点死工资别说和弟妹沈喜梅比, 连沈家做生意的嫂子也是比不上的, 人家一天的赚得可能赶上她大半个月的工资,心里严重失衡,可是说辞掉工作去做生意, 她又不乐意。
好在顾建国挣得多了, 两老身上的钱基本上是老三家贴补的, 她才能心平气和的帮着整洗三宴席。
盛开来后果然第一时间提出去看沈喜梅和双胞胎, 被沈喜桃打了岔,后来拿了两个小金锁出来说是补上上次见面礼,那大手笔把一干亲眷唬的不行,那可是实打实的黄金,虽然现在市面上见到的黄金饰品少之又少,但是不难想象它的价格。
沈喜桃想着妹妹应该没那么眼皮浅,这点东西怕是没放在心上,毕竟她就给自家两个孩子买过金锁,只不过秉着财不露白被沈喜桃收起来了。
顾长军倒是受了启发,除了衣服,他更该给媳妇添件首饰,这么些年没看媳妇有太大的物质追求,但是当年那个银项圈她喜爱的不行,精心收藏着,去哪里都随身携带着。
金锁太贵重,顾长军推辞两次没推辞掉,接了下来,想着回头想想怎样回礼,那边盛开就提出想认干亲。
盛开说他没有孩子,但是还挺喜欢小孩的,觉得顾家双胞胎和他有缘。
别说沈喜桃急了,顾长军都傻眼了,这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从少数的谈论里,顾长军觉得媳妇应该是将对方当成很照顾人的长辈来看待,这认自家儿子做干亲,不成平辈了吗?
手上沉甸甸见面礼拿着,顾长军连拒绝的话都不好说,对方可不只是县委书记,盛家在京城可是政治中心的人物,盛开好像还是盛家嫡系,就是不知道为何发配到这小县城来了。
或许跟他不按理出牌有关,顾长军可不想留下攀附权贵的话头,只得打哈哈说这事得问问沈喜梅的意思。
然后像丢烫手山芋似得将金锁给沈喜桃拿着,她呆会肯定先于自己回江家院子。
不想盛开又提了去看看孩子的事,毕竟今天是洗三宴,来客想看看双胞胎也合乎情理,顾长军不好再推辞便打算带盛开过去,沈喜桃见状哭笑不得,忙跟着也过去了。
然后盛开再没出现在洗三宴上,在江家院子里坐了会就上车回县城了,搞得沈喜桃一头雾水。
不过顾家还有两个麻烦,她得去看看什么情况,便不再多想。
石家来人是石荣华,曾经七生产队的大队长,现在六生产队的村支书,顾家、沈家都不好将人往外赶,大喜的日子,人家也没用说什么不得体的话,就随意安排坐下后面没有特地招待。
饶水灵虽然一直带着饶翘翘紧跟在张丰年身后有些膈应人,沈喜桃也不好在顾家、大喜的日子挤兑来客,好在这种场合男女是分开入席的,其实原本洗三宴上男性亲属是不上桌的,他们得去锅屋或是女性亲眷吃完才吃饭,今天来的人比较多,男性亲戚大多是沈喜梅娘家的叔叔兄弟,自然要变通一下。
堂屋摆了六桌,四桌女性,两桌男性,张丰年坐到门边去了,和饶水灵离得很远,倒是没有再交谈上。
撤席后,饶水灵招呼都没打就走了,沈喜桃转头找了一圈,发现石荣华也离开了。
来时莫名其妙,走时不声不响,沈喜桃都想不清楚这三人分别闹得是哪一曲,而张丰年喝了点酒,他酒量浅,沈喜桃带他回去醒酒,那三人便搁置一边没顾得上去猜想了。
沈喜梅下午睡了好几个小时,休息得不错,顾长军也忙了几天,总算在离开前的晚上能空下来同媳妇说说体己话。
顾长军洗完澡后,整个人干净清爽的走过来,沈喜梅却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她生过孩子就没洗澡了,虽然才两三天,但是生产那天出了不少汗,加上今天下午睡着后没注意好溢了奶,虽然换了衣服,但是她自己都能闻到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顾长军见了媳妇下意识的动作,短暂的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径直走上前,搂着沈喜梅肉肉的上半身,对着嘴和脸啃了好几口。
才笑道:“我倒点开水来帮你擦一擦。”
沈喜梅却拉住对方衣袖商量道:“我想洗一洗。”等顾长军走了,她就落到亲娘和婆婆手中,到时候别说洗澡,就是擦澡怕是都只能马虎了事,一个月不洗澡,想想好恐怖。
洗澡顾长军自是不敢答应,天这么冷,万一着凉落下月子病就后患无穷了。
“我多拿一瓶开水进来,帮你周身都擦一遍,和洗澡就差不多了。”说着就跑开了,生怕听到沈喜梅拒绝的话。
沈喜梅觉得月子里大概是一个女人最狼狈、难看的阶段,肚子还没有完全消下去,但是收缩了一些,这就导致长了一圈妊娠纹的肚皮有些像干瘪的橘子皮,因为怀孕时荷尔蒙和激素影响,皮肤也没有原来白皙,她自己都觉得挺难看的。
顾长军眼中却一点异样都没有,拧干毛巾也不给沈喜梅,小心轻柔的帮她周身都擦了一遍,还拿了在京城才有得卖的护肤品在肚子上小心的揉开抹均匀。
“这个是我和大壮打电话问到的,他说何颖整个肚皮上都是,想来比你这严重多了,何颖妈妈说这个不可能完全消掉,但是过两年只会剩下浅淡的白印子,所以不要担心啊,不难看的。我回头再看看有没有更好的产品,给你买回来。”
说着脸贴在沈喜梅肚子上,亲了亲,声音低沉轻柔:“我的喜宝辛苦了。”
沈喜梅闻言如释重负,笑道:“好在也不亏,他们体重都达标了。”
“恩,因为他们有最坚强、最能干、最美丽的妈妈,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听话,乖乖呆到足月才出来。”大壮家三个娃早产一个多月,最重的孩子才五斤出头,这还亏得何颖特别能吃。
原本三人的预产期都差不多,何颖虽然早产了,但是在医院住了足足一个月,出院时三个孩子身体还是特别弱,哪有放在肚子里省事和省心。
两个孩子都很健康,而刚出生的孩子一天绝大多数时间在睡觉,石芸榴住到江家,专门负责带孩子,姚秀兰也有空,时常过来搭把手,所以沈喜梅还算轻松,计划过了年就回饭店去上班的,这段时间事务都扔给姐姐,害得她早出晚归,都好长时间没好好休息一天了。
这天听说受邀去县城参加酒会了。
是县纪委员组织的,说是年关将至,将县城的有为年轻人聚在一块探讨下来年的发展,现在上头政策都强调要发展经济,安城作为沿海城市,虽然没划到片区,资源和机遇也是有的。
沈喜桃比起沈喜梅的酒量高一些,再说邀请函是发给国宾饭店的,沈喜梅月子里自然不能外出,所以沈喜桃就让饭店司机开车送她过去了。
不知道要多晚才会散,正好放寒假了,两个孩子连着张丰年也一起回来县城,说是今晚不回镇上了,在县城家里住一晚。
沈喜梅例行同顾长军通了电话后,说了些孩子成长情况,便说道了酒会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喝很多酒,我姐这两年酒量看涨,看样子是真不打算再生小孩了。”
生产的疼痛还没有从沈喜梅脑子里消除,所以她暂时也没有再生的想法,但是按照上辈子轨迹,姐姐家的萍萍早该怀上了,这半年来,姐夫和姐姐感情明明很不错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重生的影响,不止将自己的朵朵和小石头扇没了,连外甥女朵朵也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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